次,真正让她心理崩溃的是亲眼看见自己的血液大量流失,那种冰冷的、生机消逝的感觉完全诱发了她对死亡的恐惧。

天鬼宫宫主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她一路上忍受这娇滴滴的大小姐日久,见官锦儿害怕至此,仍没有丝毫同情心地刺激她:“听说,当年就是因为整晚放血但这只蛊虫仍旧不满足,所以你的父亲才耗尽了全身的鲜血呢。不知道这次它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贪婪?”

官锦儿听了,却是连话都快要说不出了,整个人脸色泛青,几乎要翻着白眼厥过去。真不知道那些在武林第一美人比赛时投票给她的人见到她如今这副尊荣,会有什么感想?反正东方凌风脸色是够古怪的,既有些微心疼不舍,又有十足的嫌弃。

天鬼宫宫主啪啪点了官锦儿几个穴道,官锦儿浑身一颤,意识被迫重新清明起来。

“装什么娇弱,划你手掌心已是仁慈,肢干末端而已,才出了这么点血能晕?”宫主不屑地撇嘴,片刻后,眼见着官锦儿手掌心的伤口滴血的速度减缓,仿佛开始凝固,便又狠狠地在原来的伤口处补了一刀。

官锦儿痛得“啊”地大叫了一声,这回真的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在意官锦儿的表现了,因为那傀魍蛊虫吸饱了血,欢快地蹦跶着,似乎已经开始出现指路的迹象了!

没想到如此之快就能有结果,朴昌、东方凌风等人都立刻吩咐手下去个人休息的客房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传话说有可能他们要当即出发、夜探皇陵!

众人集结的速度非常之快,毕竟大家心里明白明日要涉险,这一觉是不可能安稳的睡好的,所以没过片刻,全部的四十一人便都来到了酒馆大厅中,行李、兵器都已带在了各自的身上。

除去昏迷不醒的官锦儿,四十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肥嘟嘟的蛊虫。

这只傀魍蛊原本是白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酱紫色,紫中泛红,慢慢地,一根针状的尾针从蛊虫的尾部探了出来,蛊虫拧过身子,那尾针便遥遥地指着一个方向——西南。

“成了!”粟立榕激动地大喊,有些维持不住盟主高大稳重的形象。

他为了此事,多少年夜不安寝?自当年从墓中得来一秘笈,受人所助突破到了后天之后,粟立榕的武功已经十年没有任何一丝的进展了。如果是瓶颈期,那这时间也太长了!

所以,即使很不想承认,但这只可能意味着他粟立榕这辈子的成就到顶了……不,这怎么可以?即使自己是后天高手,可是若一直无法突破先天,总有一天会老!会死!

而这次的再访皇陵,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搏了!粟立榕确实等待了太久太久,以至于承受不起一点一毫的差错!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数十人从酒馆鱼贯而出,脚步却几乎全部都悄无声息,行走在已宵禁的大街上,丝毫没有引起俱兰城居民的注意。

如若是中京城、百花城那类的城墙高耸的城市,城门一关就不可能有人能出得去,但好就好在俱罕至,起码比较稀少,这就造成了它城墙低矮、守卫松散等等因素,这也方便了身负武艺的一行人出城。

从西门出得城来,他们跟着粟立榕手上托着的傀魍蛊的指引,一路向西南行去,这一走便从深夜,一直走到了第二日的正午。

正午烈日当空,沙漠尤其酷热,众人的情绪已由最开始的激动兴奋紧张等等,转变为了疲惫燥热和饥渴。

“别担心,那夏墓我曾进去过,并不会很远,大概走上一天就能到了。只是方位诡异多变,没有蛊虫的指引恐难到达,所以你们都要跟好我,不要掉队,否则……”粟立榕不知是安慰还是恐吓了一下众人,然后又给开始发恹的蛊虫补充了一些血液。

那酒壶里装着的正是昨晚收集起来的官锦儿的鲜血。大家公认官锦儿爱一惊一乍,太过于累赘,所以直接把她丢在了那酒馆。

可是在热得快叫人窒息的沙漠中跋涉的现在,他们却开始羡慕起了被丢在酒馆中的官锦儿,起码她有屋檐能遮阴,有酒水能解渴,多么幸福!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日头西渐,炙烤般的炎热才将退去,刺骨的寒意便毫无预兆地袭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一路上不是沙丘便是石山,沙丘不断凭着风变换着形状,慢慢地用它独有的方法移动着,高耸的座座沙丘简直可谓小山。而那种巨石比四五人还高,表面坑坑洼洼,形状奇怪得很,原是被风沙侵蚀成的样子。

渐渐地,远方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点绿洲,众人极目看去,便见那绿洲所环绕的竟是一座有些发飘的城池!这是……到了吗?!每个人心中都开始期待,松懈的神经重新紧绷。

近了,更近了,那城池的城门匾已依稀可辨——

俱兰城。

俱兰城!

众人哗然,他们难道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原点吗?!可他们自从出了城门起,便一直在走直线。鬼打墙?天下竟真有如此奇诡之事?

粟立榕脸色也不甚好,他们当年也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听说过类似的事情的……正当他打算出言安抚众人情绪的时候,便听见一个磁性沉稳的男声道——

“这只是海市蜃楼——西域人的叫法,沙漠中并不少见。”常棣很平静。

“海市……什么鬼?”身娇体弱的昭英气息微弱地问,他被整日的徒步跋涉折磨得连傲慢的力气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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