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悄悄流逝,关潼被困在笼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越发冰冷,身体越发僵硬,血,现在的她只想要大量新鲜的血。
男人扔给关潼一袋血,那血闻起来鲜香浓郁,关潼久饥难耐,她抓起血袋送向嘴边,疯狂地吸吮,片刻后又只觉一阵反胃又厌恶地吐出,她颤抖着双手,眼里全是恐惧,“这,是吸血鬼的血。”
夕阳倾洒在这个繁盛的王朝之上,一种华贵的落寞,朱厚照的脸落在夕阳之下,一边的刚毅一边的无奈,明暗交杂。青龙站在他后侧,距离很近,所以只有他知道一个帝王的无奈,会是何等悲哀。
“青龙。”朱厚照依旧望着远方,语调平淡,问道:“如若你的手下有异心,该如何?”
青龙跪地,几乎没有思量,大声答道:“如若有一人有异心,则斩一人,如若有十人有异心,则斩十人!对异贼,臣绝不手软!”
“那若有一村的人呢?”
青龙愕然,久默不语,他知道朱厚照在暗指什么。如若这一村的人又天赋神力,兵不可挡,剩下的就只有坐以待毙了吧。
天地在旋转,灯光与黑暗,纵横交替。我与夜南笙厮打在地,像两个泼妇一般,致命的匕首就在我的右手上,仇恨会使它更加锋利。夜南笙抓住我的右手,牵制住它,几记重拳落在我的脸上,令我痛苦不堪。见我落于下风,她趁机夺过匕首,我挣扎着不肯认输,她凶狠着胜利在望,我看见她将刀刃举在空中,冷冷寒光,尽露锋芒。
“夜南笙,给我住手!”是冷梦的声音。
少女的手悬在空中,时间仿佛被静止住,我和她,谁都没有动。
“我不允许你对她动手!”冷梦继续说道。
夜南笙震惊地望着她,一阵鼻酸,震惊化为不甘。“总有一天,她会害你的。”那声音温柔又落寞,夜南笙将匕首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里,冷漠是她唯一能表达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我看了冷梦一眼,她面无表情,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你,是你让夜南笙杀了她。”我依旧躺在地上,身心早已沉沦,像一个流浪的乞丐。
“为什么?为什么!”我苦笑着,又是一阵愤怒,爱与恨双双对我痛下杀手,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那就是恩还是怨。
冷梦不说话,对我只是冷眼相看。我爬地而起想要离开,却又被冷漠的女人拦住。
“怎么?”我挑衅道:“我不愿意再和你这个杀人凶手待在一起。”
她面不改色,笑着反问道:“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我不理,想要离去,却挣不脱她的手。
“韩冰,你不能走,你是天人,你是天隐的希望!”
“难道你不是?”
“可你的身上没有血咒!”
“什么?”
拥挤脏乱的房间中,少女倚在牢笼中,饥饿在一点一点蚕食她的身体,她的眸渐渐暗淡,她的脸渐渐枯萎,她的命慢慢消逝,她醒着,还残存一丝气力。旁边的男人似精神发作一般,哭笑交错,喜怒皆具,关潼知道男人之所以心绪不定是和心语交谈了的缘故,只是她听不到而已。
男人看了一眼关潼,他的眼早已已经看穿一切,他坐在椅子上,话语中毫无波澜,“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是你毫无血色的脸就出卖了你。”
关潼没有说话,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已经无暇去理会男人的话语。
男人自顾自得说道:“你是吸血鬼,我杀了你是为名除害,我是正义的!”
关潼的眼转向男人,她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不,我从不害人。”
“从不害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心语怎么会去做巫女,又怎么会被血咒缠身,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恨你们,更恨那个在心语身上施加血咒的人,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要被夺去生命!”
血咒?
漆黑的夜,紫禁城是另一番境地,宫宇缭绕,寂寞灼心,朱厚照快步走在路上,他要去见的是一个女子。天隐有个传统,便是将村中女子的异能写入姓名中,所以朱厚照要见的这个女子叫长生。
长生是天神之女,有长生之能,活到如今年纪已上千,却还是一副青春模样,老去的只是那颗热情如火的心。如今的她玉脂浮面,锦衣加身,住在豹房中,是帝皇所宠爱的女人。
寒月下,一对爱人相拥,温暖了彼此的寂寞。
“皇上,您捉了天隐村的人?”
“朕是为了救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得救,皇上就不会苦恼了吧。”长生躲在朱厚照的怀中,一副小女生的模样。
一句体贴,换来的却是男人的迟疑,“朕,记得你还有一本领,可取血为咒。”
月光下,长生的笑慢慢消失,她盯着自己的爱人,那张脸似明月般,冰冷美艳。
“皇上,您要施咒?”
“天隐之人,力勇憨夫太多,难以管束,朕也不想这样啊,都是为了江山,为了百姓。”朱厚照躲避了长生的双眸。
“可她们是天人啊。”她苦苦哀求道,她知道咒的力量,不愿自己的同族受难。
这话似乎击中了朱厚照的心脏,他缓缓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长生,那话语字字灼心,“这大明王朝只能有一个天人!那便是我,朱厚照!”
看着朱厚照的决绝,长生反倒释然了,既然你要如此,我便陪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