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黎昕心里仍旧不安。
蒋亦然不是个能藏的下心思的人,现在这样躲躲闪闪,又情绪变化无常的,绝对有什么事发生。
她有些放心不下,又打电话给方琼想问清楚,哪知方琼也是一问三不知,连蒋亦然回国的消息都还不知道。
黎昕这下更是疑惑,连方琼都不知道,那应该是和方孟醒之间的心结还没解开,难道方孟醒还和那韩国女人藕断丝连?
她伸手揉揉眉心,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暂时也不知道该找谁打听,干脆也不想了,将手机放下,寻思等明天问问温世尧。
毕竟,男人之间,总是乐于分享一些艳遇诡事。
她后来又看了会儿电视剧,剧情有些无聊,加上一路颠簸,虽有人悉心照料着,仍是有些疲累,没多久,就握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黎昕迷迷糊糊间感觉身后床垫陷动,薄被掀起一角,窜进一阵凉意,潜意识里知道是温世尧回来了,她动动身子,**从手中脱离,落在地上,人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黎昕眼睛掀起条缝儿,勾着睡到酥软的身子想去捡,却被他按着后脖颈转回来,跌进一具暖热的胸膛,密密的热度传过来,带着沐浴过后的湿热气息,她胡乱挥挥手,哼哼了声,“走开。”
“怎么不等我,自己就睡了?”
耳边传来轻浅的质问,气息呵在耳畔,有些痒,黎昕伸手挠了下,指甲刮过皮肤,意识渐渐清明起来,只是眼皮有些睁不开,眯眼看他,因为夜灯光线暗然,又有细密的睫毛挡着,所见影像有些模糊。
她歪歪头,躲过他探头送来的薄唇,吻落在唇角,带着微薄的凉意,手也顺势将他袭上胸口的手掌拨开,翻了个身,倦意深浓的嗓音带着些烦闷,“都几点了,赶紧睡觉吧。”
温世尧眉心蹙了下,近来她一直态度冷淡,他也当她有心结未解,耐心等着,可现在已经回来了,却又是这一副誓要与他拉开距离的模样,确实有些不爽。
刚被她甩开的手臂又伸了过去,加大些力道,扳着肩膀将人再次揽回怀里,手直接穿过睡衣宽松的领口滑了进去,所过之处一阵颤栗。
黎昕忍不住缩了缩肩,身体想迎合,心里却愈加烦躁,手抓到床头柜的口红,劈头就扔了过去。
她原本想扔他怀里,可距离太近,手上没个数,一下子砸在他脸上,坚硬的外壳碰到高耸的鼻梁骨上,温世尧吃痛,手从她身前撒开,坐起身,捂着鼻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黎昕你疯了?”
声音在半拢的掌心回荡,瓮瓮的响。
大约是真砸疼了,要不平时哪能见到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黎昕也没料到会这么巧,心下有些愧疚,只是碍于自己目前的立场,轻哼了声,半支着身子,将弹到枕头上的口红捡起来,扔到他怀里,“活该,谁不打你你找谁去。”
“我还能找谁去?”温世尧拧着眉捡起口红,擎到眼前看了眼,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又随手扔到地上,砸的木质地板哐哐响。
随后抱臂看着她,一副忍着火的模样,“说说,又闹什么?”
他这样,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我闹?”黎昕轻嗤了声,爬起来与他面对面坐着,“你以前三天两头和些嫩模夜宿被狗仔抓包的破事自己都忘了?我都忘了自己为此上了多少次头条了。算了,你在外面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这个圈子里大家都这样,我想管也管不了,但你这次把人带家里来,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虽然不知道她所谓的把人带到家里来是从何说起,但温世尧已从最初的愠怒中回过味来,抿着的唇角也渐渐有了笑意,深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满满的兴味。
黎昕越说越委屈,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模样更是气愤,一张脸涨得通红,照例伸脚去踢他。
当然,也照例被他一把抓住,按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她挣了下没挣开,低斥,“你放开。”
心里委屈还没翻腾开,眼圈倒是先红了。
温世尧怔了下,手下意识便松开,黎昕背过身去,重新躺回枕头上,眼角发酸,缓慢渗出些湿意。
大概是孕后期激素失衡的原因,她这两天特别容易哭,且情绪很难控制。
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想想那天他说过的话,或者夜里相偎时触碰到他身上的伤,总能掉下几滴泪来。
她很不习惯这样,可又没有改善的方法,有时候越是着急越难以调节,反而情绪愈加恶劣,比如现在,黎昕吸吸鼻子,想将泪憋回去,却反而流的愈加汹涌。
温世尧看着她抽动的肩头,急转直下的剧情让他到现在还处于一种不明所以的状态,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扔到地板上的东西,烦躁地爬爬短发,叹了口气,下床捡起来,仔细研究了下,仍是不知何意。
顿了顿,还是起身到黎昕那一侧床边蹲下,看着闭眼假寐,已经趋于平静的女人,伸手揩掉她眼角水迹,开口问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该让我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
语气虽仍低沉,却已然平和许多。
黎昕沾湿的眼睫微微颤了下,轻阖的眼睑半抬起,看他另一只手拿着的口红,不怎么情愿地出声问,“这口红是谁的?”
“放在客厅的边柜上了,我回来时看见的。”
怕他不想不起来,她又补充了句。
“口红?”温世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