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凉。

案发现场人影幢幢,拉出的警戒线外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司机和受害人的几个朋友正在反映情况,记录的警察不时回过头,不耐地对着屡屡踩线的人群嚷嚷,“都往后退退,没事赶快回家休息吧,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温月是临时被叫过来帮忙的。

最近几日,为了躲避家里的追击,她不是加班就是在外混到深夜才回去,接到电话时正和几个朋友小聚,又离家较远,来不及换衣服,因此还穿着聚会时的连衣裙,金色亮片镶嵌的v领短裙,配以花瓣式摆尾,衬着姣好的身形,在一众穿着藏蓝色宽松警服的办案人员中,着实显眼。

看着她将橙色保时捷停在警车旁,踩着近10公分的香槟色蕾丝高跟鞋下车,小跑着跨过警戒线,再看看四周驻足观望的人群和偶尔响起的口哨声,蔡文庆颇为头疼的捏了捏山根,“大小姐,你穿成这样是准备来案发现场走秀的么?”

他似乎心情不佳,脸色阴霾着,说话也瓮声瓮气。

一旁的法医跟着抬头看了眼,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富家千金下来体验人间疾苦,可是没少添乱。

“这不休假嘛,和朋友聚聚,一接电话就赶过来,来不及回家换了,”温月掐着腰喘了口气,笑嘻嘻解释了句,在蔡文庆身旁蹲下。

甫一蹲下,一股混着酸腐与骚臭的味道便呛进鼻尖,适逢她跑过后呼吸不匀,猛地吸了一口,差点没熏得背过去,忍不住干呕几声,向后退了步,捏着鼻子看着地上趴着的壮硕男性,低声问,“师父,什么案子?”

“枪杀,报案人是死者雇来的代驾司机,之所以没引起注意,应该是用了消音器。”蔡文庆言简意赅解释了句,说完便扬扬手招来几个人,配合着法医将死者身体翻到正面。

“枪杀?”温月拧了拧细眉,心下疑虑,顿了顿,问,“会不会和之前林山那个案子有联系……”

虽然偌大的城市,凶案每年总能遇到那么几起,但发生在人流密集的市中心却极为少见,还是罕见的枪击案,之前的案子过去没多久,又迟迟没有结论,难免会联系到一起。

“不好说。”蔡文庆沉吟了下,吩咐道,“你去小吕那,帮他把附件所有的监控调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温月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总归事不关己,便不再多言,况且她现在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气味冲天的角落,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捂着嘴“哦”了声,却在看见翻转过来的男人面孔时,惊讶地瞪大眼,吸了口气,“师父,这不是……”

猛然看见熟悉面孔,冲击还是蛮大的,她支支吾吾了片刻,才语无伦次地问出来,“是那个支……你那个学生……什么来着?”

“支平。”

蔡文庆直起身,不知所谓地拍拍手,垂眼看着躺着的男人,语气沉沉,似乎有万千感慨难以出口,最后只化作重重的一声叹息。

即便面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还是会让人心头一震。

气氛有些沉重,温月咬咬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声安慰道,“师父,节哀。”

“行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蔡文庆回过头看她,眼神恢复惯有的沉着冷静,“快去干你的活。”

温月应了声,叫上小吕向着会所内走去。

连衣裙布料沁凉,刚刚在避风的角落蹲着还好,这会儿一起身,顿觉一阵寒凉。

凉风划过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拢了拢大开的领口,对着围观人群中几个吹口哨的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叫唤什么?春天到了也跟着发春那?”

夜店门口无赖多,尽管她说的毫不客气,几个男人却不生气,猥琐地相视一笑,阴阳怪气地喊,“哟,真见识了,麻辣警花啊!”

温月气不过,小脸顿时气得通红,停下脚步还想说什么,被一同的小吕扯着臂弯拉回去,“别跟无赖争了,咱们还是尽快办正事吧。”

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她肩上。

温月感激地对他笑笑,也知道现在正事要紧,不该随便与路人起冲突,便将宽宽大大的夹克套在身上,沿着会所门前的台阶往上走。

台阶有些长,她边走边低头掏出手机,想发信息告诉家里阿姨一声,晚上要加班不用等她了,信息刚打完还没发出去,头顶就撞到个人。

下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棕色皮鞋,锃亮没有褶皱的鞋面看起来很高档,也透着几分傲慢,看得出来人是反方向向下走,温月头也不抬地摸摸被撞的头顶,匆匆说了句“抱歉”,向右挪了下,想越过他继续向上。

眼前的脚跟着她向右,将去路再次挡住,反复两次。

刚刚被当众调戏的愤怒并没有完全消退,此番又遇见个阴魂不散的,她忍不住冷笑了声,攥住了拳头正想发作,一抬头,却又忍不住向后退了步。

尖细的鞋跟划过台阶边缘,将她向后绊了下,险些跌倒。

居高临下的男人淡淡看着她,微垂的凤眸将情绪掩藏,短发随风肆意翻弄,灰蓝色风衣更是衬出一身的淡漠气质,一动不动站着,丝毫没有伸手帮她的意思。

温月堪堪站稳,长发有些凌乱地挡住大半个小脸,有些粗鲁地将掉落到肩头下的外套扯好,嘴里嘟囔了句,“就不能伸爪子拉我一下?”

邵士诚看了眼她身上宽绰的男士夹克,轻嗤了声,“那么多男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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