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吧,具体我不知道。”
温世尧从抽屉里掏出读卡器递给他,“之前我试着自己解密,但是一直解不开。”
杨毅清接过,插到电脑上,“你从哪儿弄的?”
“从我家,星海湾那边,前年找到的。”
温世尧手撑着桌面,面色有几分沉郁,“和一张照片放在一起,照片在书里,今天被抢走了。”
“一张照片?”
杨毅清不解地挑眉,回头看他,“一张照片搞这么大阵仗?是牵扯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不清楚,不过照片上牵扯的人我认识,”温世尧摇头,站直了身体缓慢踱到窗边,深眸凝着空旷的后院,声音漠然到没有一丝情绪,“刘家的人。”
“刘家?哪个刘家?”
“长茂山的刘家。”
“草!”
长茂山位于b市西北方,是国家级军事重地,刘家,尤其是刘长松,位至该区一把手,明面上人人敬仰,暗地里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惹到他,实在是麻烦。
杨毅清重重叹了口气,想问清楚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专注盯着屏幕,等视频破解了再说。
“这是对组算法进行了改进,重新做了加密运算,逐帧加密,要真像你说的,这是十几年前的东西,那这水准真是顶天了,就是拿到现在破解难度也不小。”
“破解要多长时间?”
“谁知道,不过应该不难,毕竟当时这些技术还不够成熟。”
杨毅清简单解释了句,又提醒道,“唉对了,得把网线拔了,对方既然有黑客,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破解完已是深夜,温世尧将解禁好的视频存到新卡内,旧的内存卡直接掰碎了扔进马桶冲走,电脑上的痕迹也清理干净。
起身将杨毅清送至门外,两人下了台阶,杨毅清脸色凝重地说,“照片既然拿走了,可见对方不但知道你是知情人,很有可能也知道视频的事,若真是刘家的人,你准备怎么应付?”
温世尧轻抿了下唇,语气不急不缓,“现在上面查的这么紧,刘长松前期坏事做尽,这时为了自保,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洗钱,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别的动作。”
“你也知道他为了自保方寸大失,我就怕他狗急跳墙……”
后面的话很不吉利,杨毅清没说出口。
想想也知道,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兵不血刃的事不知做了多少。
温世尧帮他拉开车门,“我会看着办,你也别管了,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也别无他法,杨毅清叹了口气,矮身上车。
夜色深浓,蓝色跑车出了院子很快便下山,远远的,只能看见灯芯型尾灯。
温世尧并没有急着返回,而是站在水渠旁,斜倚着台阶旁的壁台,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吸着。
围墙灯将院子景色映得模糊不堪,烟气一经口鼻析出即刻被风吹散,他衣衫单薄,却没觉得丝毫不适。
寒冷让人头脑清醒。
十五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被火光吞噬的别墅以及温世均被烧到面目全非的身体……
过往重叠交映,很多不明晰的东西渐渐露出端倪。
随着视频的揭开,对于温世均的死他掌握了更多的线索,释怀的同时,也迎来更重的负担。
前路越来越艰险,但他已经无路可退。
唯一担心的便是身边人。
烟已经燃到底,星星点点的火光烤着手指,有些热辣焦灼,他将烟随手摁灭在壁台上,起身回到屋内。
别墅内安静万分,温世尧看了眼腕表,已经是凌晨时分。
换了拖鞋,抬步向卧室走去。
房间内只开了壁灯,电视重复播放着某台的综艺节目。
黎昕换了睡衣,坐在沙发前的长绒地毯上,长发绾在头顶,手背交叠趴在桌子上,下巴垫着小臂,已然睡着。
从他认识她起就发现,她似乎很喜欢坐在地上,不管是寒凉的瓷砖地面还是微凉的木质地板,只要愿意了,不管不顾地盘腿一坐。
也因此,不论是圣海花园还是碧云居,他都在家中铺了很多地毯。
温世尧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到她对面蹲下。
朦胧的灯色中,些许碎发遮着未施粉黛的小脸,纤长微翘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扇形的阴影,除去带妆时的凌厉感。
皓质呈露,芳泽无加。
被她摆放在眼前的排戒闪着细碎的光,看样子也没看电视,一直在盯着戒指看。
他伸手将戒指捏在指间,拿到眼前细细地瞧着。
这戒指是登记那天早上去买的。
也不知当时是不是鬼迷心窍,他就是想放任自己一回。不想刻意乔装自己,不管她是不是另有所图,只想沉迷于此,无休无止地与她纠缠。
买的时候很仓促,早上各大商场还没开门,他开着车到处转,只找到一家不知名的金器店开着门。
私人的小店,规模不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设计,唯一看上眼的,就是这枚镶着满圈群钻的蛇戒。
虽不够名贵,但聊胜于无。
后来便被当众打脸,郑明轩去接人,他在民政局等着,没想到,呼啦啦围上一群记者,将民政局围的水泄不通。
误以为是黎昕叫来的人,他当即变了脸色。
在他看来,无论婚前是抱着什么心理,只要决定在一起了,婚姻就该是单纯无欺的,结婚时仍不忘炒作的行为,自然是厌恶至极。
黎昕到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