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伸手掸开裤子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想必是没看过昨晚的新闻吧?急流勇退和过气可是两个概念,温小姐不能光枪打的好,一说话就暴露智商可还行?”
车子重新发动,向白公馆驶去。
温月被怼了句,原本就憋气,现在更是一心找茬。
她眯眼四处张望打量,看见黎昕手上的钻戒时,顿时眼儿晶亮,噗嗤一声笑了,一脸可惜地摇摇头,“啧啧啧,你说说你这品味,这么多年还是脱不了土气,这钻这么大真的好看吗?”
黎昕抬起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晃了下,“时尚这东西吧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好看的人呢,戴块儿破铁都好看。”
“我天,你哪儿来的勇气说这话?”
听闻她的话,温月翻翻眼,夸张地呼了口气,“梁静茹给你的吗?”
“说这话还需要勇气?这本就是千万国民口口相传的事实。”
黎昕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傲娇被温月牢牢捕捉到,温月忍不住轻嗤了声。
“可能那些国民刚好都瞎。”
“那看来最瞎的就是你哥。”
“我哥那是心盲。”
话一抛出,车内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温月一向是打蛇随棍上,黎昕说一句她便跟一句,就怕自己落了下风,这才口无遮拦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说完她也有些后悔,虽然看不惯黎昕的一些行为,可攻击人家的夫妻感情,到底是不应该。
原本和司机在聊天的周管家尚能保持镇定,只是将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不再言语。
司机就没那么镇定了,撇撇嘴呛咳几声。
娇生惯养的小姐和辛苦上位的太太到底是不一样,说话底气都这么足!
沈辛蔚与温月分开后,原本想去找李晋父子,好不容易李晋才答应再多待三天,她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李澳。
她站在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想去酒店,突然间有些迟疑。
刚刚吃饭时,她听沈修风说过,下午要和温世尧谈工程的事。
她现在很想见他。
上次,她听说他在瑞典出事,千辛万苦跑了去,他的态度却极为冷淡,说话做事处处和她保持距离。
沈辛蔚承认,之前一直是自己太矫情,自认捏着一把回忆与恩惠,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屑争抢的位置,对他的冷淡,一再自我安慰,他只是仍旧在为自己当年的离去而生气,或者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而脱不开身。
经过昨晚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极有可能是个笑话。
对温世尧来说,自己或许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从不曾被他放在心上过,所以才总是有那种淡然如水的表情。
而几年前,她之所以那样不可理喻的折腾,只不过是源于安全感的缺失,想看他为自己失去理智的样子,却从未如愿。
各种假设在脑子里撕扯,让她整夜难以入睡。
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
此刻,她只想见他。
思及此,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沈修风,问出地址后,告知司机,直奔而去。
沈修风与温世尧在茶馆谈事。
沈辛蔚乘车到了茶馆,沈修风的助理已经在门外等候,见车子停下,小跑着迎上前,打开车门,“你好,沈小姐。”
“你好。”
沈辛蔚弯唇笑笑,墨染的瞳眸将一张小脸衬得分外白净,“我哥呢?”
“在二楼。”
助理说着,在前面开路,将她带到二楼包厢,开门让她进。
房间是典型的新中式装修,现代装饰与中国风巧妙兼柔,清雅含蓄,端庄丰华,伴着茶香袅袅,隐隐透着一缕古韵。
“哥,世尧。”
她进了房间,打过招呼后,将包递给身后的侍者,自然而然在温世尧身边的位置坐下,探头看他面前的计划书,“你们在干嘛呢?”
她浅浅开口问道,声音低徊如清泉。
离得近了,可以清楚闻到他发间清爽的洗发水味道,混着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温暖安逸。
“邻省的文旅建设项目,”温世尧坐直身子,与她拉开些距离,清朗的声音裹着份冷淡,“项目已经下了批文,以后会陆续把手续办妥,现在需要修风的工作室将构建思路上报一下。”
他的疏远,让沈辛蔚心里禁不住揪了下。
面上却毫无波澜地笑笑,自动离他远些。
世尧这人,她知道,一味地硬往前凑只会惹的他反感。
“设计图回国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沈修风将电脑里的效果图打开,转到温世尧面前,“只是这几年国内政策大变,家父生前的关系网已经不复存在,沈氏目前又是他人主理,我这样贸然而上,不知道最终能不能选上。”
虽说这个项目已经被万世拿下,但始终是政府主持,丁目诚虽没有生意头脑,却知道上下巴结。
这些年,所有关系早被他摸了个通透。
他一回来,自然会被丁目诚盯上,想要最后敲板通过,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你可以以德国团队的名头去拿项目,相对会容易些。”
温世尧眯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子上,“也正好,丁目诚现在正想方设法把所有资金调到自己账上,吃相难看到人人反感。其中,沈叔叔生前又与冯书记相交甚好,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切入。”
提到丁目诚,沈辛蔚脸色变了变,猛地伸手抓住温世尧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