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悲从中来。程青见马匹已可过路,忙挥了一鞭,道:“杨大哥,咱们走罢。”那马匹正提蹄欲奔,不料使铁轮那人飞身横在道上,双手张开,竟将马匹拦了下来,笑道:“二弟,你瞧瞧这二人怎样?”
那使铁锤的看了看,道:“这小子骨骼清奇,长的挺俊。这女娃娃却也可爱的紧。”
程青忽见眼前这人拦住去路,喝道:“滚开,别惹怒了我。”说着用马鞭朝他头上挥去,杨君见状,忙叫道:“青妹,使不得。”
使轮那人嘿嘿两笑,伸手将那马鞭接住,程青见他徒手抓来,到大出意料。只见使轮之人接住马鞭,程青待要收回,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回来,使轮那人笑道:“这女娃武功恁低,嘴巴倒是厉害,你让我滚开,我却偏要站在这里,你若让我走开,我或能考虑考虑。”
程青见拉鞭不回,索性丢了手,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武功怎样与你何干?快快让开路来,可饶你不死。”她这次不敢再说滚开,但又要面子,因此仍是呼喝不已。
杨君道:“青妹,什么话好好说便是。”向使轮那人作了一辑,道:“在下说话有不当之处,得罪了前辈,相烦让条道路,容我二人过去。”
那使轮之人哈哈笑道:“二弟,我瞧这小子不错,你瞧如何?”
那使锤之人道:“大哥说不错,那就是不错了。”
使轮那人将手中长鞭一扔,纵身一跃,竟是朝程青跃去,他叫了一声:“去罢!”杨君惊呼一声:“前辈休要伤人!”
程青心中一禀,只见使铁轮那人将她提在手中,凌空而起,“啪”地一掌击中马头,登时脑浆迸裂,这一下出乎杨、程二人意料,不由得一呆,杨君倏地惊觉,叫道:“你……这马匹好端端的,你何以如此狠毒,便给一掌打死?”
使铁轮那人不答话,徒然向杨君跃去,将他提纵而起,仍是啪地一掌,这次却不击在那马头上,而是拍在马臀,那马吃痛,四蹄翻飞,快步去了。
杨君二人不知他是何用意,幸得这匹马逃了厄难,惊魂不定之际,那使铁轮的将他携在腋下,道了声:“这女娃蛮横无理,教你孤身在此山间,尝尝利害。”向那使铁锤的道:“二弟,这小子想必比那傻小子要俊得多罢?”
那使铁锤的道:“是。”
使铁轮的便即大笑不绝,忽地脚底运劲,反身一纵,已跃出几丈之远,使铁锤那人紧跟着一并去了。
程青见他二人携了杨君,飘忽而去,良久才缓过神来,叫道:“你们快放了杨大哥。”但空山寂寂,那二人携着杨君,早已去得远了。此时已是初秋,程青孤立山间,但觉山风袭人,想起适才冷落杨君,此刻他被坏人掳走,心中一阵愧疚,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掉下泪来,想道:“我何尝不知杨大哥要我回去是为我好?偏生我要生他气,为什么我随随便便地生他气,却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不及细想,苦于没了坐骑,只能徒步进城,先寻红绫仙子,再央她设法去救杨君。
走了四五个时辰,此时日已偏西,程青来到客栈,见红绫仙子却不在房中,忙问店家,那店家给了她一张信笺,道:“那位客官早上便已退了房,要我将这纸条给你。”程青打开来看,上面写道:“世上男子几人痴?十之八九负人心。你既待我如亲,自不能见你步我后尘,早日远离,尚有余地,免受伤心之苦。”
原来昨晚程青偷偷前去阴阳谷,红绫仙子早已知晓,一路施展轻身功夫跟在她身后,她见程青扮作自己吓唬柳珺母子,心中只道她聪明伶俐。后来常峰要程青以石击窗,红绫仙子自然知晓其中情由,待程青那石子飞出,忙手上运劲,将真气传至石子。那石子击中窗棂,“咚”地一声闷响,常峰知发石之人内力绝非寻常,定是红绫仙子果真到来,因此与柳珺逃离出谷。程青武功低微,听不出那声音的变化,因此不知背后有人助她。
程青将纸条放入怀中,心道:“神仙姊姊视我如己出,虽为我好,却不知杨大哥心地善良,岂可与其他男子一概而论?”此时红绫仙子一走,孤身无助,更不知如何是好,随即想起杨君曾去昆仑山报信,程秋水和褚青山才得以救己而出,当下只有回去告知情由,程秋水念在杨君不辞辛劳的份上,定会前来相救,于是辨明了方向,去客栈马厩偷偷牵了一匹马,赶回昆仑山去。
适才那使轮,使锤的二人一前一后,在山道上疾纵而驰,犹似快马,却始终相隔丈许。杨君被他携在腋下,眼见两旁事物不住后退,心中害怕不已,叫道:“前辈,你……你带我去哪儿?”当此情景,便如那日黑崖老叟木本休,携着他在林中奔跑一般,虽然携他之人不同,但两次的心情却无甚异处。
使轮那人笑道:“先前不知要去何处,如今捡了大宝,可要去一个地方啦。”
杨君忙道:“不知前辈见了何物,如此兴奋?但想与晚辈无关,还是快些将我放下罢,免扫了两位前辈拾宝之兴。”
使轮那人道:“错矣,错矣,你说与你无关,却偏偏与你有关,我若将你放了,哪里还有什么‘拾宝之兴’?”
杨君闻言,心中叫苦不已,心想答允萧宽要将信封送至他爱女手中,此时被这二人挟持,更不知何时脱身。又想到那日在江西与于谦同饮,此时过去一月有余,于谦也应当返京而归,他喜结良友,实该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