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点头道:“这位沈前辈果然是位武学奇才,眼观河水,便能独创剑招,厉害之极。”
萧宽笑道:“这个自然不消你说,且不看这太阴剑法如何厉害,便是他逍遥门的青灵神剑,那也是在武林中颇享盛名的,足可与混元派的混元飞剑并肩上下。”
杨君“噫”了一声,道:“混元派?可是那昆仑山万无影万前辈的教派?”
萧宽奇道:“我瞧你文质彬彬,不似江湖上人,怎地却识得万无影?此人身在昆仑,极少现身中原,除非武林中有要事相商,莫非你父母与他有交情,却不知是何人?”
杨君忙道:“弟子父母都是布衣百姓,能与万前辈有什么交情?弟子也是幸运之至,那日碰巧遇上而已。听师父说来,沈前辈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
萧宽道:“当时之世,除了程天云程盟主外,沈兄确实已无敌于天下,为师这上阳神功虽刚猛厉害,却比不过他的太阴剑法。”
杨君听他将沈太白说的那般神勇,不禁问道:“那沈前辈此刻在何处?”
杨君虽从小不喜武学,但总喜欢听人说故事,他自小辟居在东海花鸟岛,极少踏足岛外,只能从张全生口中得知岛外的物事。每听到张全生说到精彩之处,总忍不住要大叫一声,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一般。也正因此,杨君便喜欢听别人说故事。
既然喜欢故事,故事中的情节与不喜欢的事物是否有关,那也无关紧要了。因此,即便萧宽所述乃是关乎武学,他也听得兴味盎然。
只不过萧宽说的不是故事而已。
萧宽听他问及,又复深吸了口气,道:“那日我与沈兄说好点到即止,直斗了七十多个回合,却仍分不出胜负。他那太阴剑法只有三十六路,七十多个回合下来,早已使完。而我这上阳掌却不受招式所约束,见招拆招,全凭一身上阳神功的内劲相抗。”
杨君问道:“如此说来,那师父是赢了?”
萧宽摇头道:“非也,非也,要知沈兄这套剑法乃是观望黄河之水而有所悟。所谓黄河之水,流入东海,年年如此,岁岁如是,永无穷尽之日。那太阴剑法虽只六六三十六,犹如河水般滔滔不绝;看似用尽,却又另藏新招,正是‘长江前浪推后浪’。若非为师一身神功刚猛无比,断然不能接得了他十招。”
杨君听他说到此处,不禁神往,心想沈太白当年使这路剑法之时的模样,定然威风至极,又想道:“沈前辈观望河水,便独创剑招,看来武学中倒是颇具学问。从前爹爹妈妈总是要我习武,我却总是违背他们,倒是我有些迂腐了。再者说,学了武功不去杀人害人,那又有什么打紧?”他心念及此,心中似乎放下一块大石,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不出的舒服自在,心想总算不用再违背爹妈的旨意。
只听萧宽续道:“我与他斗了良久,仍然僵持不下,心中颇有不耐烦,便道:‘罢了罢了,既然胜负难分,不如咱们去喝个痛快,不来比这劳什子的武了。’沈太白却道:‘错了错了,萧贤弟明明输了,为何要说胜负难分?’我心中疑惑,道:‘怪哉怪哉,咱俩酣斗良久,未见输赢,何以见得便是老弟输了?’沈太白笑道:‘输赢之分,也不全在技压他人,有时你口中先说不打了,便是你先输了。’我心中有气,道:‘天下哪有这等道理?我说不打了就是不打了,沈兄还当将此剑法圆通一番,如若当真厉害,岂会与老弟酣斗良久?’”
杨君听到此处,接道:“如此说来,沈前辈却有所不对了。二人切磋武艺,本就是点到即止,既胜负难分,师父先行罢手,才免伤了和气。沈前辈却要逞强口舌之争。”
萧宽道:“为师当时也是你这般想法,却听沈兄续道:‘若与敌人相争,便即是打上三日三夜未分胜负,那也还得再斗,斗到后来,总有个输赢之分。倘若谁先认输,谁便先死。’我心想这话说的虽然不错,但好友切磋,又不必如此较劲。想他平日与我切磋较量,也只片刻便即罢手,此时却硬要分个高低,心中顿生惧意,道:‘沈兄你待怎样?何以今日如此古怪?’沈太白笑道:‘萧贤弟无需多虑,你只管放手与我痛快地打就是了。’”
杨君沉思片刻,眉头微蹙,道:“这位沈前辈既大非寻常,定要与师父比将下去,想来其中必有重大缘故。”
萧宽眼睛一亮,道:“你果然聪明无比,当日为师若与你一般聪明,也不会孤身一人置此孤洞了。”
“却不知沈前辈是何用意?”杨君虽猜中有所缘故,却不知是何缘故,他好奇心起,急忙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