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程青忽觉衣口被人抓住,登时一惊,转头看时,竟是萧紫霞。她自哪日被萧紫霞拎进庄后,一直便没见着她,几番偷偷出去又被那些婢女抓回来,这时见到萧紫霞,看她朱唇皓齿,风姿卓约,年纪在四十出头,比红绫仙子大了四五岁,若是与红绫仙子的盈盈清秀相比,她更要显得雍容华贵些。程青见了,急道:“你要做什么?”
萧紫霞怒道:“这千日园岂是你能随便去的?”
程青道:“你放了我,我要回去。谁想进你那破园子了。”
萧紫霞听她轻视那花园,更是怒不可遏,抓了她衣领便往前庄奔去,到得一间房前,将她往里面一扔,道:“我原本瞧你生的可爱,这才不为难于你,你竟这般不识好歹?”
程青被她一扔,只摔得疼痛难当,“啊哟”一声,叫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你可知道我妈妈是谁?”
萧紫霞道:“你妈妈是谁与我何干?我见你生的可爱,这才留你耳朵,你胆敢不听话。”
程青怒道:“我耳朵在我头上,听不听话那是我的事,不要你来管,你这般凶巴巴的,我偏不听你话。”
萧紫霞笑道:“到时你想听到我的话那也没机会了。”
程青见她脸上扭曲,神情诡异,心中一急,道:“你待怎样?”
萧紫霞道:“你道我那些花仆个个老实听话么?”此言一出,程青立时便猜出这话中关窍,暗想那些花仆不理她,原来是耳朵都已聋掉,怕萧紫霞再寻她们晦气,从此便不敢稍有举动。一想到此节,程青身子不免一颤,嚅嗫道:“你……你要怎样?你若敢伤了我,瞧我妈妈给不给你好看。”
萧紫霞哈哈大笑,道:“你妈妈是谁,瞧你这般神气,老是放在嘴边。”
程青道:“且不说我妈妈如何,单是我师父,便要你好受。”
萧紫霞笑道:“那魔头确难对付,不过,我此刻便是将你杀了,她也未必能够知晓。”
程青心中一急,哭道:“我要回去,你放我回去。”
萧紫霞道:“你踏踏实实呆在这里,或许能免了你擅闯千日园之罪,保全你耳朵不聋。”说着转身将门一带,“砰”地一声便关上了。
程青见她离去,立时呼了口气,拍拍胸脯,道:“好险,这女人凶巴巴的好不讨厌。”再看这房中时,边上有柴火锅灶,还道是这庄里的厨房,待走近那灶边,只见锅里全是殷红的细小颗粒,程青抓一把来看,原来是用来喂花的花肥。暗道:“我平日在家中谁不来讨好我?如今却没来由的被人关在这花肥房中,也不知做了什么孽。”她见门被上了锁,窗户也已被铁棒封牢,心中连连叫苦,只得蹲在干柴草上。寂寥之余,心中又想起了杨君,叹了口气,道:“杨大哥,你说我怎么老是想着你?只可惜你我天人相隔,永不能再见了。”
她一人待在这花肥房中,想事情想的困了,便在柴草上睡了起来,不觉间便到了傍晚时分,一名婢女在门外将她唤醒,从窗户递了晚饭给她。程青肚子早已饥饿,见送了饭来,欣喜若狂,急吃了起来。那婢女道:“姑娘既来到庄中,还是乖乖地听庄主的话为妙,庄主没挑聋你耳朵已是你的造化了。”说完转身离去,程青不理会她,只顾大口吃饭。
过了半晌,那名婢女来拿饭碗,程青早已吃饱,一心想着要出去,见了婢女,急道:“好姊姊,你就放我出去吧。”
那婢女道:“我可没那般大胆,你若乖乖听话,也不会吃苦的,你瞧,我不就好好的?”
程青见她不肯,双眼一转,忽啼哭道:“姊姊,好姊姊,你生的这般漂亮,良心定是很好的了,怎忍心瞧我被困在这里?”
那婢女听她夸赞自己,心中大喜,但转念一想,若萧紫霞怪罪下来,自己岂能活命?当即皱眉道:“我是真帮不了你,你夸我美丽也好,善良也罢,这件事我总是做不了主的。你生的也这般钟灵可爱,若听话些,讨了庄主欢心,在庄外庄内都是一样。”
程青听她既不肯相救,又罗里吧嗦的,叫道:“你既不肯相救,就让我受尽折磨死在这里算了,到时若做了厉鬼,可不放过你。”
那女婢见她年纪虽小,说话却如此恶毒,眉头一皱,道:“好了,不与你多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拿了饭碗转身离去。
程青心知若要出这庄子已然是不可能的了,道:“不知神仙姐姐什么时候来救我?都怪她一心要来这湖里。唉,妈妈此刻也不知是否念着我?”她这般东想西想,眼见天色渐黑,明月初升,竟也全无睡意,心中苦闷委屈不已,竟自啜泣起来。
“小师妹,是你吗?”正伤心难过之际,忽听得屋外有人呼唤,程青只道是幻觉,仍啼哭不停。这时又听见一女声响起:“青儿,你在哪儿?”
程青又听见叫声,不禁大喜,奔到窗前,叫道:“褚师哥,妈妈,是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