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也不点破他,侧身站在他身旁,看着他随意翻来的书本,讲解起来:“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这句话的是说”
北流云拄着下巴,双眼却没有放在课本上,而是一直盯着楚洛衣,只觉得她像是一束开往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明知是毒,却依旧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楚洛衣瞧见面前的男人没了看书的心思,将书合上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再看下去眼睛就要掉出来了。”
北流云嘻嘻一笑,抓着楚洛衣手在那道痕迹上亲了一下,轻声道:“疼吗?”
楚洛衣抽回手道:“这次我们平安归来,只怕神武军军长不会善罢甘休,不除去他始终是个隐患。”
北流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过不了多久,东厂就会举办春季武校会,是一个机会。”
“是这么?你没弄错吧?”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是这,小姐,不会错的,奴婢都打探清楚了,听说那名公子是厂公从宫中接出来的,如今跟着神武军一起习武,不知是什么身份。”丫鬟开口道。
“原来是义父从宫中接出来的,也不知义父什么时候回来,柳枝,你说我就这么去探望他会不会有些不好啊。”女子似乎停在了门前,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楚洛衣看了靠坐在椅子上:“找你的?”
北流云微微蹙眉:“是王直的义女。”
两人压低了声音,门外的女子已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将一只脑袋探了进来:“有人么?”
肖雨落四处打量着,却在目光落在桌前的男子身上时,微微涨红了脸:“那个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带了不少伤药。”
肖雨落身着橘色上裳,下搭百褶如意裙,带着几分女子的纯真和娇俏,看得出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你是?”北流云打量着女子发问道。
“我是肖雨落,那日你被困在机关里,正巧我去往偏殿,遇见你跑了出去,当时似乎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女子解释道。
“多谢姑娘相救。”
肖雨落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的看着北流云妖精般的面容失神,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北流云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琉璃色的眸子肆无忌惮的在女子身上游走,似乎在做着打量。
肖雨落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目光,一时间涨红了脸,若是旁人,只怕她早就将他的眼睛挖了出来,可是如今这人却是他,她只觉得万分羞涩:“这是一些补品和伤药,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肖雨落落荒而逃,楚洛衣则是将那精致的礼盒拿了过来拆开:“都是些好东西,看来费了不少心思。”
北流云的眸子微微眯起,幽幽道:“那我是该好好感谢她了。”
“是该如此,你平日与她多走动走动,走的近些对你没有坏处。”
北流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那我是不是应该在向她表达一番爱意,好好笼络住她,让她为我鞍前马后?”
“这样也好,肖雨落是肖家的小姐,当年肖家逐渐没落,便投靠了王直,为了表示衷心,将肖家的二小姐送来给王直做义女,当时的肖雨落不过六七岁,多年来一直跟在王直身边,可以说是由王直一手抚养长大,因此在王直心中地位匪浅,同时又有肖家做后盾,势力不容小觑,如果你能得到她的倾心,想来她会不计一切来帮你的。”
楚洛衣沙哑着嗓子理智的分析着,前段时间她所翻看的《北燕时事》里正巧提到肖家,事关东厂,她便多翻查了一些,更是早就对肖雨落这个人多有留意。
北流云冷笑一声,看着楚洛衣道:“真是个不错的打算,我这就tuō_guāng衣服去和她睡上一晚,也许后天让她帮我杀了王直她也不会有所犹豫。”
楚洛衣微微蹙眉,不知他这突然的怒气从哪来的,北流云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冷笑着摔门而去。
看着在风中摇曳的门,她不由得有些头痛,当初的男子温顺乖巧,少言寡语,如今巧言令色,卑躬屈膝信手拈来,阴鸷狠戾更胜一筹,性子更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北流云出来之后,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刚离开不久的肖雨落。
“肖姑娘。”
肖雨落脸颊微红:“公子这是要去哪?”
“心烦,出来走走。”
“公子有什么心事?不若说出来看看,也许向晚能略尽绵薄之力。”肖雨落跟在北流云身侧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失神辂。
北流云转过头对着她微微勾唇一笑道:“你一个女子家能做什么,不要凭白的再把你牵扯进来,误了性命。”
肖雨落只觉得面前的男子邪肆却温柔,那淡淡的眸子中有些淡漠,却又是那样温柔。
“即便是我帮不了你,说出来至少心里也会好受些。”
北流云犹豫了一下,有些悲凉的开口道:“只是感叹世事无常,才刚逃出生天,却还是难逃一死,也许命该如此。”
肖雨落看着男人那溢满忧伤的侧脸,只觉得心也跟着抽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什么魔,不过两面之缘,就深深的被蛊惑,对,是蛊惑。
“你是说被困在机关里的事?”
北流云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女子,柔声道:“罢了,姑娘还是不要再问了,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