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十分,三伏已过,哪怕时临傍晚,醴北镇的气温任然酷暑难耐!
小镇残破的城门口外,一座不知啥年代砌成的青砖黑瓦的老屋。
“糟老头子,都七月半了还喝得个烂醉,就不怕你列祖列宗拉你下去吗?年年如此,连个纸包都要我来代写”
敞开门的小屋门口,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骂骂咧咧的,时而回头望向屋内时而低头书写。
只见白纸上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
中元胜会之期虔备冥纸,资成十八封
上奉东门历代先祖
后孝子:东门蓝天
后孝孙:东门缺一
而写字的青年,正是东门缺一。
东门缺一,把最后的第十八封写完,又忍不住的吐槽一阵
“年年让我写十八封,连你自己老子的名号都记不住,还不知道被哪些孤魂野鬼领走了呢”
望着屋内躺在凉床上的老爹,东门缺一摇了摇头,提着写好的纸包,朝小镇东边的河道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此刻河边上已经有很多镇民开始烧纸祭祖了。
大家低声轻语,偶尔能听清一两句,祭祖的话语。无非就是啥列祖列宗,保佑家人平安,保佑某某学业有成之类的话语。
东门缺一正打算绕过人群密集的地带,往上游一点的地方走去化纸。
“东门缺一”
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东门缺一回过头去,却见同镇的美女,从小学到大学也一直同班的同学何淑娴正在叫自己。
于是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
“你这丫头,七月半的时候大呼小叫什么。赶紧过来!”何淑娴的母亲教训道。
何淑娴无奈的摇了摇手,只好转身向母亲走去。
此刻临近七点半,太阳下山多时,天色已经开始泛黑,七点半谐音七月半,所以这个时候,人们开始陆续的放河灯了,河道上星星点点飘着些灯光,寄托着人民缅怀先祖,憧憬美好日子的期望,这也算小镇一年难得的一次美景了。
一阵河风吹来,让东门缺一突然感觉有了凉意,水面上起起伏伏飘荡的河灯也不时倒下一两盏,而江中也弥漫起了大雾。
“咄咄怪事,活了二十年了,第一次遇见晚上起大雾的情况!”东门缺一索性就坐了下来,他却没发现河岸边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不多时大家低声嘀咕陆续的走了,然而他仿若未知,依旧盯着江面上笼罩在大雾中逐渐模糊的河灯。
河灯越来越淡,在即将看不清的时候,突然所有的河灯飘浮在了半空,一左一右往两个方向聚集在了一起,仿若一双巨大的眼睛,直盯着东门缺一。
顿时一阵冷幽幽的寒风扑面而来,东门缺一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汗毛炸起,想站起来拔腿就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铁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他想大声尖叫,却发现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来,两只由河灯组成的眼睛越来越近,东门缺一冷汗直流,伴随那双漂浮的眼睛越来越近,他的瞳孔越睁越大。
突然眼前画面一转,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女孩,低着头坐在江中的一块石头上,河灯围成一个圆,漂浮在小女孩所坐的石头四周,小女孩中分的长发遮住了两侧的脸颊,哼着儿歌折着纸船放入江中。
冷幽幽的儿歌传来:
“小纸船,飘啊飘!跟着风儿跑”
“小纸船,飘啊飘!等着妈妈抱”
“小纸船,飘啊飘!宝宝入睡了”
小女孩边唱,边抬起头来,冲着东门缺一诡异的笑了起来。
东门缺一心脏猛烈的跳动,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胸口跳出来,突然大雾又起,小女孩在雾中忽隐忽现,而她诡异的笑容依旧未变。
东门缺一双眼睁到极限视线逐渐模糊,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双眼袭来,伴随着两股热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疼痛不知持续了多久,等他再次能看清的时候,江面已经恢复了黑暗,跟着大雾消失的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这时东门缺一发现终于可以行动了,远处小镇昏暗的灯光射来,路面隐隐可见,他踉踉跄跄的向小镇的方向极力跑去。
等他跑到小镇上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确定小女孩没有跟过来,一屁股塌坐在地上,不由一阵心悸!全身脱力。
“东门缺一”
“啊~鬼啊!”
“鬼你个头,人家在路上等你半天了,好不容易说服我妈妈,出来玩一会,结果等你半小时了,还不见你回家,我只好沿路来找你了。你大呼小叫个什么鬼!”
何淑娴从前方走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东门缺一,边走边数落。
“啊~淑娴啊!真的有鬼,刚才我都看见了。”东门缺一喘着粗气,双手放在后背的地上撑着身体,抬头看着何淑娴道。
“哟!岭南大学的高材生居然还相信有鬼,你的书白读了。”
何淑娴一脸的不相信,然而看着东门缺一满身是汗,眼角有两行黄色的污渍顺着眼角一直延伸到鬓角,狐疑道:“真的假的?”
东门缺一环顾了四周,向何淑娴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来,压低了嗓子。
“千真万确,没发生刚才小女孩的事件之前,打死我也不相信,刚刚真的好惊险!好恐怖……”
何淑娴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等东门缺一把小女孩从出现到消失详细的过程说完,然后挽了挽头发说:
“我听我妈妈说过民国时期,咱们镇上一大户人家,他们老爷共娶了三房姨太太,大房二房生得都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