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跟司明珠走出别墅的时候,刘静刚好买完菜来。
司老夫人在气头上,又跟司明珠说这话,所以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刘静,但刘静却看到了她们。
刘静原本想上去打招呼,然而脚步还没迈出去,耳边已经传来司明珠不满的声音“奶奶,您就这么放过安酒酒您别忘了当初她害得哥哥跟我们司家多惨”
“行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
司明珠的话还没说完,司老夫人已经没好气打断了她,噎得司明珠两颊通红。
刘静眼见着两人正好朝着她这边走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直到两人走远了,才从树后走出来,速地走向别墅。
别墅里,安酒酒已经不在客厅,而是在书房里安静看书。
刘静给她端了杯牛奶进书房,见她神色平静,而且没有要跟自己说什么的意思,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沉默地带上门出来。
安酒酒在书房待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下楼。
天色渐晚,刘静做好晚餐,又来叫安酒酒下楼吃饭。
安酒酒原本就没怎么饿,看着桌上摆满的四菜一汤,忍不住皱眉“刘婶,不是说了晚餐简单吗”
刘静眼神闪烁了下“可是大少爷吩咐过,您身子弱,得多吃营养的补补。”
安酒酒无语地咬了咬筷子。
再营养又怎么样
她的胃就那么大,吃不下去也是白搭。
刘静见她没说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再说了,万一大少爷也要来吃饭呢。”
安酒酒一愣,随后垂下眸轻描淡写地了句“他不”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安酒酒跟刘静皆是一惊,随后齐齐望向门口的方向,恰好看到那个高大冷峻的身影推门而入。
对上两人齐刷刷的视线,司霖沉挑了下眉“怎么了”
话虽是问她们俩的,视线却径直越过刘静,落在安酒酒脸上。
“没什么,就是刚好说到你,你就来了。”安酒酒的脸色很就恢复了平静,转头对着刘静道“刘婶,再加副碗筷。”
“好嘞。”刘静笑眯眯朝厨房走去。
司霖沉一边换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安酒酒“说我什么了”
“说你不来吃饭。”
司霖沉闻言便不再说话。他换了鞋进屋,顺道去厨房洗了个手,片刻后才重到餐厅,在安酒酒对面坐下来。
安酒酒给他盛了碗汤,司霖沉接过汤碗后看她一眼,突然开口“今天没出去”
安酒酒一愣,随后头应了声。
他又问“在家不无聊吗”
安酒酒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所以老实答“看看书,并不觉得无聊。”
安酒酒说的是实话。
她在国外这四年,每天奔波于学校医院跟打工的地方,除了跟专业相关之外,根本没时间看其他书籍,如今难得有空闲,司霖沉的书房藏书又多,她还真有乐在其中。
司霖沉若有所思看她一眼“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事了”
安酒酒怔了怔,对上他暗沉的视线,几乎立刻就明白,他已经知道司老夫人跟司明珠来过的事情了。
这事谁告诉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听她亲口说。
安酒酒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早上司老夫人跟明珠来过。”
司霖沉瞳孔一缩。
司老夫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安酒酒这么称呼奶奶,看来今天她们俩的见面不是太愉。
“她们来做什么”
“”
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给她示威,警告她不要再肖想司家大小姐或者司家少奶奶的位置。
不过这样的话落进司霖沉的耳朵里,恐怕就有挑拨离间的味道了。且不说这本不是安酒酒的本意,就算她真那么想,也压根就不够资格。
安酒酒斟酌了下才答道“司老夫人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司霖沉听到这话差没忍住冷笑出来。
不愧是学法律的人,说话都比从前耐人寻味多了。
其实早在刘静告诉司霖沉,奶奶跟司明珠来过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她们多半是来找安酒酒麻烦的担心他的终身大事,呵,他身边带着这么个白眼狼拖油瓶,可不是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么
司霖沉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一眨不眨看着安酒酒“那你怎么答的呢”
安酒酒低着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对不起。”
他一愣“什么”
“我跟司老夫人说的是对不起。”安酒酒深吸了口气,集齐所有勇气,一鼓作气说下去“我没有办法如她所愿离开你,所以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司霖沉没答话,锁在安酒酒身上的视线,却一加深。
他一直以为安酒酒这次来之后,性格变得比以前柔顺了很多,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她仍旧那个被他宠坏的小公主,只不过学会了将她的骄傲倔犟收进了骨子里,轻易不会示人。但如果有人踩到她的底线,她仍旧不会退让分毫,哪怕那个人是她的至亲。
那他呢
如果他踩到她的底线,她也会像对奶奶那样对他吗
还是说,像四年前那样,给他设下温柔陷阱,再从背后狠狠捅一刀
安酒酒不知道司霖沉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视线就像一根根冷箭,将她牢牢钉在身后的凳子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出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
是司霖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