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道场已经结束了,道士们也散了。
易先生给舒逸他们安排了三间客房,紧挨着易老的房间。
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已经回来了,谢意没有发现道士有什么异常,而西门无望则告诉舒逸,易平离开以后一直和姓范的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异常。
舒逸问道:“姓范的也住在这里吗?”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我听易先生说他住在隔壁的酒店里,603号房。”舒逸说道:“你们俩在这盯着,我去见见他。”西门无望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你们看好易老,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笑道:“因为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有人会坐不住了。”
酒店离易家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舒逸一个人走出了易家,往酒店去。
没走多远,他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他没有回头,他猜到了跟踪自己的人是谁。
进了酒店,舒逸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他挑选的座位正对着酒店的大门,没一会,易平也进来了,只是他没想到舒逸正坐在那儿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易平想退出去,舒逸却向他招了招手。他硬着头皮走到舒逸的面前,没有说什么,舒逸指着对面的座位:“坐吧。”
易平坐了下来,舒逸问道:“想喝点什么?我请客。”易平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是想去找范先生,你是想引我出来。”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找范先生?他根本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
易平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两次和他相见,他的眼睛都很清澈,特别是望向你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欣赏与怜爱,这样的一个人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易平低下了头。舒逸又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对易老做的手脚了。”
易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你已经知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易平没有说话,双手绞着衣角。舒逸问道:“昨天昨晚在我窗外出现的黑影也是你吧?”
易平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很犹豫,到底应不应把这件事告诉你。”舒逸笑道:“你知道吗?你吓了我们一跳,差点一夜都没合眼,走,我们上去看看范先生。”易平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舒逸说道:“你已经告诉我了。”
易平安静地跟在舒逸的身后,上了电梯。
范先生打开门,见到舒逸和易平,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快请进。”舒逸站在门口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范先生,今天晚上易平就留在你这里,好好劝劝他,明天一早,一切都会过去了。”
范先生的眼神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劝他的。”舒逸微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心情并不好,虽然之前他已经大抵知道了是谁对易老下的手,但真正从易平那里得到证实的时候,他却感觉很不舒服,埋着头,走进了易家。
见舒逸回来,谢意给他倒了杯水,西门无望问道:“见到范先生了?”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道:“易先生正在易老的房间里,为易老擦身子。”舒逸说道:“走吧,这出戏也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推开易老的房门,易先生正在为易老擦拭着身子,见舒逸他们进来,易先生轻轻地说道:“天气热,多擦擦,防止生褥疮。”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易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易先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望向舒逸:“什么问题?”
舒逸问道:“什么样的催眠才能够让人昏睡不醒?这个问题这两天一直困扰着我。”易先生正准备说话,舒逸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更想不通的是什么驱使一个人对自己的父亲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易先生颓然地坐在了床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西门无望和谢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搞不明白舒逸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们更不敢相信,易老竟然是被他的儿子弄成这样的。
易先生说道:“我也是不得已啊。”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淡然地望着他。
易先生走向舒逸,西门无望紧张地拦在了舒逸的面前,舒逸说道:“西门,让开,我相信易先生对我没有恶意。”易先生坐在方桌的另一边,望着舒逸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舒逸说道:“刚进燕子矶打听易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易先生是个退休的名医,可在你的书房我竟然没找到一本和医学有关的书籍。”
舒逸点上支烟:“一个医生,哪怕再不热爱自己的职业,也应该有几本专业书籍,所以你的书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奇怪。后来我发现书架上很部分书籍太新,新得象没翻阅过的一般,我就在想是不是把你那些专业书籍都换掉了。”
易先生说道:“仅凭书架上的书你应该还不足以断定就是我做的吧?况且我只是个心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医生。”舒逸笑了:“我当然不会仅凭几本书便下结论,还记得我曾经问过易先生,是不是送易老去过医院?”易先生说道:“嗯,我告诉你医院也查不出病因,而且不愿意收治。”
舒逸说道:“是的,你告诉我没有医院愿意收治,不过我想你自己工作的那所医院再怎么说也不会拒绝接收你的父亲吧?”易先生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