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的仆人人数众多,内院外院,丫鬟小厮,想要查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间丢失的物件被谁拿去,工作量实在是太大。纪纫秋决定换个思路,既然主动调查比较难,那就请君入瓮吧。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局。
章成从工厂回来后,就觉得府里有些不对劲。下人们虽然都守在原来的岗位上,但是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最近都忙着拉拢工厂的小管事,他已经很少回纪家了,要不是顾着现在还顶着纪府管家的身份,且想回来打听一下纪嘉许有没有被抓,他才不会今天赶回来。
“你们不好好伺候主子都在这瞎议论啥?”章成摆出了管家的威风。
“章大总管您回来啦?”
“嗯。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害怕又好奇的神色,“大总管您不知道吧?我们工厂的账房先生被人杀了。大家都说是我们府里的人杀的,还用纸拓了那个人的什么什么纹。哦,我想起来了,手指头的纹。现在大太太正一一叫人进去对比呢。”她们说到后来,已经讨论起府里哪个小厮比较有嫌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章成陡然惨白的脸色。
怎么办?原以为在董长生身上放上纪嘉许的手表,那他被抓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没想到漏算了这个。章成简直要懊恼地自饮心头血,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毁了那个指纹。好在现在天色已晚,要排查完整个府里的人已经不现实。他只需打探清楚那个拓了指纹的纸张藏在哪,每个屋子的钥匙他都是有的,等到夜深,想到这,章成的面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深夜子时,章成推开了那扇藏有他罪证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漆嵌螺钿圈椅,上面坐着一个人,章成当即跪了下去。灯光一开,他瞧清椅子上坐的是纪大太太,她的身后还站着二太太,小姐,二少爷。
“章总管深夜跑来有何贵干啊?”纪嘉许似笑非笑,先开了口。纪二太太倒是直接,怒道,“承允,还和他客气什么!直接绑了送到班房里去。”章成心想糟了,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大太太您这是干什么呀!我上完茅厕听到这有动静进来看看,怎么就跟监狱扯上关系了呢。”说话间他就想起来,刚刚那一跪纯属本能,但现在仔细想想这样倒显得他心虚。
“先别慌着起来,妙芙,拿张纸给章总管按个手印。”纪纫秋拿出杀手锏。章成果然慌了,“按手印干嘛?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我的手印。”
纪大太太终于讲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章成,你要是心里没事就按个手印看看吧。”对于今晚的事,兄妹俩没有完全告诉长辈,所以纪大太太也以为纪纫秋他们真的有凶犯的指纹,只要章成按了手印,和凶犯的不一样,就还他清白了。其实她不知道,自打章成进了这个门,就清白不了了。
那边章成还在抵抗,他直接说道,“我没有办对不起纪家的事,我不按。”纪嘉许气急反问,“如果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为什么不敢按。”
“反正我就是不按。”章成打定主意只要他们弄不到他的指纹,他们就拿自己没辄。“你们还看什么呢,按住他啊!”纪嘉许对几个他特意请来的已经看呆的工厂伙计说到。几个家伙缓过神来,屋里一阵喧闹,终于是弄到了章成的指纹。
做戏做全套,虽然手上并没有真的凶犯指纹,但纪纫秋还是假装拿另一张拓了红泥的纸两厢比对。然后就斥道,“果然是你!章成,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董先生,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哥?“
章成肩膀一塌,知道大势已去,于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三个月前他怎么欠了赌债,又怎么挪用工厂钱款被董长生发现,他用钱贿赂董长生,他不同意,他就将他囚禁在自己买的小院里,最后怕东窗事发干脆将他杀害,并陷害纪嘉许的一系列罪恶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