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既然知道了姜怀庆在城里的人脉,姜言张起口来,顾虑上就少了些,“哥哥折了腿,我们在外面照顾不到,狱中我托了位耿老爷子。只不过,他有一要求,那就是让我帮他的儿子看腿……人我还没见过,伤情如何还不敢妄下定论。”
“只是,但凡伤者,药是离不开的。西药若是没有,中药也行。还望姜伯费心。”
“哈……,好!”耿老头啊!早年在军中那也是一员猛将……狱中一呆就是十二年……有他照顾少爷,在好不过。“二小姐列个单子,我必给你找齐。”
“好!早饭后我就写,写完就让净榕给你送去。”
“哎哟,”一听早饭,姜伯的目光扫向茶几上的食盒,陡然一拍脑袋瓜子,“看我,光顾说话了,竟耽误了二小姐用饭的时间。”
“你快吃,你快吃,单子不急,老奴就先告辞了。”说着姜伯放下茶盏,站起来就走。
姜言带着净榕将人送到院里,方回转。
净榕扶了姜言的手,一边上台阶一边忐忑小心问道:“小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姜言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说呢?”
“我……我就是脑袋一热……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连审都不用审,就认定是我。”
“呵呵!”姜言都想啜她一脸,一早被吵起的烦躁,让她心中的火气早就压到了极点,当下就冷言斥道:“脑袋一热,和着脑袋平常都不带转的,只看热了还是冷了,事情是想做了还是凭喜好不想做了。”
“‘还不是有意的’,那你就是故意的了,你是看我们的生活还不够精彩、缺了点味道是不是?所以不管是酸的甜的辣的只管往里添了。”姜言一手叉腰,一手伸着食指点着她的额头,“惹事生非,说的就是你。还审,需要审吗?人家都不用问两个监视的人哪去了,只看地上的衣服,就能猜个大概……”
“小……小姐,我错了,你罚我吧!”一通话骂下来,净榕当真萎靡了,沮丧着张脸,都快哭了。
姜言不自在的轻咳了下,脸也有点红,净榕之错,其实真要追究下来,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领她出来,于人情事故、内功心法、识文通墨之上,自己又何尝耐下性子,用心教过她半分。
“罢了,吃饭吧。吃过饭我列出药材单子,你给姜伯送去,回来就去庭院里扎马步。”
“是。”净榕小心的觑了下她的面色,怒气已去,只余满脸的疲惫与眼下的青黑。让她对姜言愧疚之下,也更多了份心疼。
用完饭,净榕拿了碗筷食盒送去厨房,姜言起身去了旁边的小书房,拿出信签纸,掏出随身带着的钢笔,将要用的药材一一列在上面,中药居多,西药次之。
等把单子交给净榕让她送,坐在窗下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小姐,小姐。”窗户半开,阳光洒下轻风佛面,纱幔轻摆间,姜言不知什么时候靠着沙发的后背睡着了,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下的毯子上。
被净榕叫醒,姜言揉了下脸,俯身捡起高一的课本,微哑的问道:“怎么上来了?”不是在院内扎马步吗。
“小蝉来叫,说是大小姐有请。”
“姜篱?”姜言首先想到了李氏,莫不是想要姜篱给她出头,“走吧,回府也有些时日了,确实应该见上一见。”
姜言随净榕下楼,小蝉已等在一楼的客厅。
“二小姐。”她见礼道。
姜言点了点头,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含笑问道:“回府后大姐身体可好?吃食上可有忌口……睡眠可还安稳……”
“有姨娘陪着,大小姐心情舒缓了不少……”小蝉前走半步,引导着往春晖院而去,神色间可以看出,她对姜言要比往昔恭敬的多。就是回话上,也不见了当初的尖锐,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姜言诧异间倒也没有多想,姜篱所住的春晖院是个四合院,院子不大,却也建了亭阁堆了假山引了活水,就是墙边廓下也是种满了各色花卉,有开的正旺的月季,雏菊、睡莲、芍药……,也有宽叶的兰草、带刺的仙人球……
几人穿过游廓,到了上房,小蝉挑开帘子,一边请了姜言、净榕进去,一边朝东间道:“大小姐,二小姐到了。”
“进来吧,怎么还要我请不成?”这话姜篱说出来,自是一语双关。姜言随她一同入府,来了这么些时日,若不是今天叫小蝉去请,她怕是还不会来吧。
姜言侧身避过打帘的小蝉,入了东间,地上铺着腥红的地毯,当前便是一架四季苏绣屏风,绕过屏风,靠窗处就是一张琴案,另一边占了半间屋子的是一个月亮门的架子床。床内的自是配了衣柜、妆台、格子架、大小高低柜等家具。
“大姐,”姜言朝架子床走近了两步,俯身看向靠着迎枕,坐在床上的姜篱,“外面天光大好,怎不让小蝉推你出去走走。”不知是不是整天关在屋子里的关系,姜言看她眼中的阴郁之色更重了几分。
“难道妹妹不觉得我的房间很美吗?”比着外面的景色,又差了哪里。有山水风景图,有四季花鸟刺绣,有古玩器具,更有碗莲绿植……
姜言什么样的富贵没见过,说实话,她这一物子的摆设,远比不上六房没遭匪劫时,原主的闺房。
眼见姜篱眼里带了小女儿的炫耀,姜言抹了抹鼻子,赞叹的话倒底难以违心的说出口。只看着架子床内,放在矮柜上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