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狠狠的瞪视了张妈一眼,心里暗骂蠢货,这么多天了,连人家的深浅都没摸清,就招了她来。
“走——!”她当下一甩袖子,避过净榕向门外走去,路过门外滚在地上的两人,她眼缝都没扫上一眼,高昂着头,大步出了清微阁。
净榕看向张妈,张妈的脸扭曲了一下,颠着肥胖的身子,向门口疾速而去,口中还道:“我去后面的锅炉房,给二小姐烧水。”
掸了掸袖子,净榕弯腰收拾了茶几上李氏留下来的,半包香烟、一只打火机、半截烟屁股、几撮烟灰和一个烧了洞的绸子垫布。把东西该丢的丢,该换的换了,净榕才抱着书上了楼。
“小姐,书放哪?”
“拿进来吧。”卧室里,拉着窗帘开着灯,属于阳台上的小圆几和藤椅已被姜言搬到了室内。
净榕将书放在进门的高柜上,看着姜言这架势有些不解道:“小姐这是?”
“画图。”说话间,姜言已打开藤箱,从夹层里拿出大张的白纸,铺在了圆几上,随身往藤椅上一坐,掏出钢笔就画了起来。察觉净榕还在,她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你出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
“哦,是!”低应一声,净榕遮了眼里的好奇,退出内卧,守在了外面的小厅里。
南门、西门、北门,三门的立体模型就在脑中旋转,姜言下笔如神,手里的钢笔都不带停顿的,一幕一景都在纸上呈现……
看着时间,净榕小心的往里面送了两次茶水。只是,姜言连握笔的姿势都不曾动过,又哪会喝什么茶。
落下最后一笔,姜言一动,才发现半天身子又木又麻,又酸又涨,就是手腕都是疼的。
“小姐,”听到动静,净榕推门进来,带着内力的手就抚在了姜言腕上,帮她揉了起来。
姜言微抬了左腕,看了眼上面的时间,7:45,“老爷和姜伯回来了吗?”
“老爷还没,不过姜伯回来了。”净榕说着,眼角余光扫向茶几上的图纸,一眼过去,就惊得张大了嘴,“小……小姐,这……这是你画的?”太逼真了吧,上面的人啊、枪啊、城楼……就像缩小了几十倍的实景拍摄。
姜言看着少了的东门,微有遗憾,她的精神力若是能再涨一阶,晚天夜里东门就能走下来了。如今,这么一来,又要多担误一日的时间。
思忖间,姜言摆摆手,示意净榕不用按了,她将图纸卷了起来,小心的用布裹了收进藤箱里,起身又问道:“姜伯回来,有让人找我吗?”
“没。”净榕摇了摇头,“小姐是担心李姨娘告状?还是担心少爷在狱中的打点?”
到嘴的大哥即将出口,姜言不期然的想起了三哥奚兆晖,“少爷。”
想着下午去狱中给少爷送东西见到的情况,净榕无意思的搓了下胳膊,“少爷身后有老爷这个市长站着呢,就算没有姜伯和我们的打点,他在狱中的情况也比别人好多了。何况我们又送了那么多的东西进去……小姐就不要担心了,左不过熬上几日就出来了……”
相比着狱中那一个个遍体鳞伤,伤了残了甚至没了性命的人,姜伟勋那点苦,叫净榕说,都不如她在暗阁训练时吃的苦重,吃的苦多。
“小姐,我们吃饭吧,都这么晚了。”说着不等姜言回答,净榕就推着她的肩走出了内卧,去了外面的小厅,小厅的茶几上早已摆了食盒和糕点。
“不知是不是今天下午,我们清微阁一战成名,晚上我去厨房领饭,那些老仆一个个脸上巴结的……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们的亲爹亲娘呢。”
“不许胡说。”姜言瞪她,年纪不大就在口头上占人便宜。
净榕扶着姜言在沙发上坐,打开食盒嘟嘴辩解道,“我可没冤枉他们,小姐你看,不单有鱼有肉,就是点心也比往日多了一半的量。”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姜言不觉有什么。
净榕见姜言不答,不好在继续吐槽。她转身去洗手间,拧了条湿帕,给姜言擦了手脸。
姜言手上酸疼无力,任她施为。
简单的被净榕喂着吃了点鱼肉和汤泡馍,姜言在她的帮助下洗漱换衣后,躺在床上就睡了。熟睡中一呼一吸,体内的内功心法跟着运转。
迷迷糊糊间,姜言感觉到枕下的暗哨在震动。心下一惊,她猛的坐了起来,手在枕下摸了两下,才将暗哨拿在了手里。
那暗哨刚一到手里,就静止不动了。姜言静等了片刻,还不见动静,只得精神力朝外探去。
喑哨的传递是有距离的。当初为免姜言的能力暴露在外,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奚家庄奚六爷上交的暗哨和技术,都是让五孙子奚兆玮按他自己的能力提供的。所以现在无论是军中还是姜言用的喑哨,比着姜言当初自己做的,在消息传递的距离上缩短了近三倍还多。
消息传递只能限制在两里地内。
姜言的精神力很快在姜府的墙外,找到了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而两人,姜言均认识,一个是歇在楼后榕树上监视她的黑衣人,另一个则是本该在城外的霍灵均。
“小姐!”姜言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净榕已等在了门口。
“张妈呢?”既然黑衣人已在,那另一个监视的张妈……
“睡前我往她房里撒了些mí_yào,”她有预感,今夜小姐一定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