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掌柜将众人引进后厅后,陈浩才发现这座粮铺可谓别有洞天。前方大堂摆设诸物繁杂,但这后厅却是别致甚雅。厅内端坐一名高胖中年男子,一身锦衣绫罗映衬一身富贵。陈浩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这蓟州最大的粮商王百万。
见众人进得大厅,王百万象征意义的冲孙焘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司马大人到访,实乃受宠若惊!”
“呵呵!王东家客气!本官今日冒昧到访,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王百万干笑了两声,随后道:“请坐!”
“多谢!”
孙焘说着便入席坐了下来,王百万笑脸盈盈的也紧跟其后坐在了一旁,接着便追问道:“今日大人亲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额呵呵!想必城中粮食紧缺之事,王东家也已然知悉!”
“王某略有所闻,略有所闻!”王百万不紧不慢的自语道。
略有所闻?公输赞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道这整个蓟州都难民四起了,你王百万竟然只是略有所闻。那是不是等到天下大乱了,你才能真正的知悉?
这时孙焘终于开门见山道:“还望王东家施以义举,借于官府粮食,待此间灾荒平息之后,本官定会如数奉还所欠粮食!”
王百万眯着小眼听孙焘说完借粮之事,嘿嘿一笑:“王某是个商人,不懂得什么义举。眼下是四贯铜钱一斤米的行市,王某怎会傻得出借粮食?”
公孙瓒终于看不下去了,继而厉声说:“这是孙大人向借你的粮,一州的父母官!你身为蓟州富商岂能为富不仁!?”
“为富不仁?所谓无奸不商何谈仁义之说?事已至此,王某就直说了吧,赈济百姓是官府的事情,与我王某人毫无关系!你赈你们的灾,我卖我的粮!”王百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急不恼地回应道。
此刻静默不语的陈浩,却自顾的悠悠道:“王老板在数万饥民包围中卖高价,就和坐在火山口上一样,难道不怕众人强抢?到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这话说得很有分量,公输赞甚是欣喜的点了点头,心道要是论口才还是这位陈公子一语中地。就在公输赞以为此话会打动王百万时,没想到王百万却毫不在意,轻轻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香茗,随后笑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我王百万就是要发这笔国难财!再说了,那些刁民敢吗!?”
这时陈浩眉头一皱,但随后便没有言语。孙焘气氛异常的起身冷喝道:“王百万,信不信本官这就将你打入大牢!”
“哦?王某乃是一介商人无关无权,但却一向遵纪守法,不知孙大人抓捕王某所为何事,可有证据?”
“你!……”话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孙焘最后无奈的一甩衣袖,领着陈浩与公输赞回到了府上。
陈浩进入孙焘的府内,喝着由仆人煮好的茶水,当他端起茶盏之时不禁眉头微皱,就在这时孙焘开口向陈浩寻问道:“劳烦陈公子多时,只知公子姓氏却不知其名,实在是有些唐突!”
“额……呵呵,在下单名一个风字!”陈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于是尴尬一笑道。
“哦!不知陈风公子可有办法,替本官解决眼前的困局?”
“呵呵,这个……那王百万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虽是囤积粮食高价销售,但毕竟是个人私产,若是王百万不同意借粮,官府也没有办法!”
陈浩说的是实情,但是公输赞却愤怒喝道:“难道就让王百万高价销售米粮,榨取我们老百姓的血汗吗?大人为何不寻一个由头,将王百万抓入大牢,届时还怕他不主动借粮吗?”公输赞祖上庇荫留下一些产业,对于他而言虽然在这灾荒年月饿不死,但是也看不惯这些为富不仁的商贾。
“哎!公输先生有所不知,这王百万可不是轻易能动的人!他背后不但有卢将军依仗,还有城内的刺史周大人作保。即使本官想要惩办王百万,也只能自讨没趣!”孙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具无奈的沉声道。
公输赞闻听此言不禁惊讶道:“孙大人之意,刺史大人与卢将军是一伙的?”之后见孙焘点头默认,公输赞不禁破口大骂道:“我早就说过,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说到此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冲着孙焘歉意道:“当然孙大人除外……”
孙焘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而苦笑:“公输先生说的不错,当官的没有好东西,本官也不例外!若非如此也不会致灾民于不顾!”
“孙大人可有证据?”陈浩凝声郑重询问道。
“卢棠的罪证本官自然没有,但本官就是活生生的人证!至于刺史周大人,本官经常见他与卢棠有所来往,想必也逃脱不了干系。如今赈粥之事刺史周大人委派本官督办,实则也是为了躲避罪责乐得逍遥。待朝廷怪罪下来,只会惩治本官办事不利!”
陈浩疑惑接着问:“不是说刺史大人身体抱恙吗?”
“陈公子有所不知,刺史根本就没有生病!试想整日里花天酒地的日子,又岂会是身体抱恙的迹象?”
闻听孙焘说出‘花天酒地’四个字,陈浩神色有些恍惚的变了一下,最后讪笑自语道:“如此说来,这个刺史大人当真是声色犬马。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将此事禀报节度使大人!”
孙焘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沉声解释道:“陈公子有所不知,听闻这周峰与节度使大人关系匪浅,若是本官前去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