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子兮倏而严肃地正视他,道,“你也知道我有婚约在身,亦从来都把你们当作亲哥哥般,又怎能给三哥莫须有的希望?”
“你又怎是会被婚约束缚之人?”乐湛撇嘴。
“我敬重三哥,又怎能害了他呢?”子兮低低道,“三哥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值得人倾心相待。”
“这么说,你早知道?”乐湛难以置信道。
这人!说她不知道,他惊讶,她知道,他震惊。
“你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乐湛哀怨地看着她。
“那我能如何?”子兮苦笑,“直接跟三哥说我们不可能吗?那又置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于何地?”
乐湛默然,他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自然明白子兮此话何意。
“三弟,你怎么不进去?”门外突然传来邵霖温和的声音,屋内的二人皆是一惊。
“二哥来找兮丫头?”江晗低沉的声音也随之而至。
“嗯。”邵霖微微笑了笑,“一起进去吧。”
“二哥可有急事?”江晗并未挪动脚步,而是问邵霖。
“没有。”邵霖道,“只是几日没来看小妹,来问问。”
“嗯。”江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若二哥并无要紧事,过些时候再来吧,我和兮丫头有些话要说。”
邵霖注视他片刻,又温和地笑了笑,若无其事道:“那你进去吧,我晚上再来。”
“嗯,二哥慢走。”江晗略一颔首,没等邵霖离开,便往屋内走。
等他转身,邵霖脸上的笑意悉数收起,看着江晗的背影,眉头紧皱。
没多久,乐湛也出来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眉宇间毫不掩饰的担忧。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出声。
“这个,你带走吧。”良久良久,江晗缓缓道。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瓶,子兮猛地抬起了头,却看到了江晗一脸冷漠。
“时间快来不及了吧,赶快收拾收拾便走吧。”江晗无视她的震惊,又丢下一句话便站起了身。
“三哥!”子兮急忙唤了一声。
江晗顿住脚步。
“谢谢你!”子兮凝视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江晗没有转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有些自嘲,几许涩然,嘴唇动了动,终是一言未发地离去。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
子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众人尚不知晓时便离开了迷雾山。直到晚上邵霖来找她,才发现她已走了。她只自己突然有急事,来不及向众人告辞,先行离去了。
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云承突然流下泪来。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他已变得有些坚毅的脸孔带着无法忽视的哀伤。姐姐走了,没有带他。
虽说子兮解释了自己是因要事离开,然却没几人相信。她此次离开,必定与今日他们二人的单独相处有关,只是看着江晗淡然无波的脸,他们再多的疑问也问不出口。
现已是十一月,给子兮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要赶在兰彧下次毒发之前回去。是以,她往昌黎时,并不像先前那般,走一日玩两日,而是日夜不停地赶路,直至十一月末,终是赶回了昌黎。
她到的那日,昌黎城飘起了大雪,为这静谧的城池更添了几分肃穆。子兮事先并未告知任何人她要回来的消息,是以,没人前来接她。她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一人一马疾驰在鲜有人影的街道上,一头青丝随风扬起,直似仙人。
应声而来的刘伯开了门,见是子兮,着实愣了一下,看她风尘仆仆,肩上还落着雪花,连忙请她入内,自己接了马牵往马房。
“刘伯,不用管它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子兮头也不回地往内走,边走边道。她真的是饿坏了,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热饭。
“哎!是!”刘伯拍拍马屁股,让它自己去找地方。而自己慌忙往厨房去,看姑娘一脸疲惫,他很是心疼。
子兮并未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兰彧的住处。离落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子兮大步往这边来,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他道:“姑娘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兰彧出事了?”看着离落急切的神情,子兮心里一个咯噔。
“公子他无事!”离落连忙道。
子兮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道:“他可在房里?我去看看。”
子兮随着离落去了书房,一进门便看见离落奋笔疾书的身影,彻底放下了心。
“忙什么呢?”子兮出声询问。
兰彧正在全心处理一件紧急要事,并未注意到有人来了,此刻听到声音,笔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缓缓转了转头,看到子兮斜倚在门框上,抱臂看他,他微微愕然。
“怎么?”子兮扬眉,“不欢迎?”
兰彧慢慢回头,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拿起吹了一下,又折起来交给离落,这才又看向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人。
被他冷待了,她也不着恼,自顾自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不知为何,出口时竟带了一丝怨气。
“你仍在这里,甚好!”子兮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这么一句。
看着她一脸的欣慰,兰彧只得轻声哼了一下,道:“只不过想看看某人是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信守诺言罢了。”
“嗯。”子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