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教导承儿。”确认他无事,子兮也放了心,轻声道了句谢。
“无需客气。”兰彧看着她,眼神专注,“权当感谢你为我操劳。”
子兮淡淡一笑,正欲端起粥喝,却又被兰彧截了去,她不解地看他。
“离落。”兰彧把碗递给离落,“粥凉了,热一热。”这句却是看着子兮说的。
“那我吃什么?现在很饿啊!”子兮苦着脸道,“菜也凉了。”
“姑娘莫急。”离落笑道,“锅里还有一碗粥,一直热着,姑娘先吃着。待会儿离落把菜也热一热,姑娘再吃也不晚,只是味道怕是不太好了。”
“无妨。”子兮恍然,“你知道我会因询问承儿的事,而耽误了吃饭?”
“不知。”兰彧失笑摇头,“离落熬的粥味道不错,我想你尝过之后,应会想再喝,是以便吩咐离落多做了些。”
“原来如此。”子兮点点头,此时离落已盛了另外一碗粥过来,她接过,不紧不慢地吃着。
“你怎么处置的刘萍?”她又问,“不会真的什么也没问出来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兰彧微微一笑,道。
“有何发现?”子兮也来了兴致。
兰彧并不急着说,而是看了她手里的碗一眼。子兮无可奈何地笑笑,只得继续吃。
“她是燕国人。”兰彧道。
子兮淡淡一笑,这个她已猜到。
“她受燕帝之命前来。”兰彧又道。
“呵!”子兮轻蔑一笑,眼神极冷,“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斩草不除根,非明智之举。”兰彧道,“他又何必徒留祸端?”
子兮不置可否。
“我已放了那刘萍。”兰彧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子兮忘记了吃粥,兰彧复又盯她一眼,双唇一抿,那意思很明显,你不吃,我便不讲。
子兮撇撇嘴,只得继续吃。
“她通身皆是邪功,于她自己而言,亦是祸事,废了倒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她日后再也做不得恶。我并不是放虎归山,只是让她回去给燕帝传个话。”兰彧淡然道。
“哦?”子兮眉头一挑。
“既然他云承是你子兮誓死要保护之人,那我兰彧为了能清除身中之毒,似乎也只有与你同仇敌忾了。”他说这话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意,逗得子兮“噗嗤”一乐。
“现在燕帝估计没心思管承儿了。”子兮咽下最后一口粥,接过兰彧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自顾不暇吗?”兰彧边把筷子递给她,边道。
“兰彧公子果然消息灵通。”子兮揶揄。
“比不得姑娘。”兰彧不咸不淡地笑笑,“姑娘一个月前便为了燕国雪灾费心劳神,彧自愧不如。”
“你怎么知道?”子兮确有些吃惊,自己为了燕国雪灾一事离开,他怎么知道的?
她这反应是肯定了!兰彧眼神一暗。
“你诈我?”子兮心念急转,转瞬便猜出他是诳她。
“你深夜不告而别,只留下只言片语,让我照顾你弟弟,却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兰彧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丝毫没有被她识破心思的窘迫。
“我……”子兮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我直接问你,你又会拿什么借口来搪塞我?”兰彧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只淡淡垂眸。
“那日我走得急,来不及与你告别。”子兮弱弱地解释。
兰彧“哧”地一笑,几分自嘲几分讽刺,“便是有时间,你又会与我实话实说吗?”
“你怎知我不会?”被他质疑,子兮忍不住反驳,“那夜我突然收到风翊的消息,且他又派了人来接我,我亦知情况紧急,而你又已睡熟,只得留下书信以便告知。”
“是吗?”兰彧低低一笑,“那一个月的药丸竟也能在片刻之间赶制出来,子兮姑娘可真是药王的高徒啊!”
“我……”子兮脸色一变,讷讷无言。
兰彧依旧没有看她,离开桌子走至榻边,拿起一本书翻阅,似乎他们二人并未发生争执。
“你只是我的病人,我没有义务向你禀明我的行踪。”子兮突然放下了筷子,腾地站起身,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舱房门“啪”地关上那一刻,兰彧手中的书也化成一堆纸屑。
“公子……”离落推门进来时,兰彧正侧头看着窗外,却不见子兮姑娘的身影。仔细看自家公子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以及懊恼。
“给她送去吧!”听到离落担忧的声音,兰彧缓缓回过头来,脸上早已恢复平静。又看到他端着热过的饭菜,淡淡命令道。
这个“她”是谁,离落不用问也知道,只轻轻回了一个“是”,便端着食案退了出去。
看到离落送来的吃食,子兮心中五味杂陈。其实兰彧说的不错,她早已知晓燕国雪灾一事,亦知此次机会难得,给燕帝找些小麻烦的事,她当然乐意。离开的时机也是她早已想好的,且又有了刘萍一事,她便想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教导云承的机会,是以,她当晚便离去了,其实她想过当面辞别的,只是怕兰彧问起因由,徒增麻烦,遂不告而别。是以,那些药丸是她早些时日便制好的,且恰好是一个月的分量。是以,离落说宁聿每日为他煎药时,她知那只是兰彧的诱敌之计,因为那些药他都不必喝。
其实方才她那话着实有些重了,二人相识半年有余,虽谈不上知交之谊,然却早已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医患关系。她那句话,分明是指责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