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一下一下打在沈绝心的身背,痛的她眉头身皱,额间早是冷汗直冒。那般似是要绽开皮肉的声音,听得门口的下人们亦是心惊胆颤,直叹老爷下手太重,若是把少爷打出个好歹,夫人可要心疼死的。
“老爷!”人未到声先至,沈夫人自是忧心孩子的身体吃不消老爷的责罚,刚听说她被藤条痛打,立刻从房间里赶了过来,扑身护住了满身冷汗的沈绝心,责怪道,“老爷!你怎可下手这么重!心儿寒症在身,本就体弱,哪里经得住你这般痛打!纵是千错万错,她终是我们的孩子,你实在是,太狠心了!”眼瞧着沈绝心身背处显出的红痕,沈夫人不禁泪流,“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老爷!你把心儿打成这样,可是要我随着她一并痛死才好!心儿,你没事吧?”
遭此痛打,沈绝心面色惨白不已,她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皮开肉绽,又有何所谓?身痛,心却是不痛的,她抬眸望一眼牌位,无力道,“娘亲挂虑,我没事。”言罢,眼前一黑,晕在了沈夫人的怀中。
“心儿!”这般突然的晕厥,慌得沈夫人抱紧了怀内的孩子,亦使得沈老爷顿感无措,胸中怒意被愧责取代,语气更是降了三分,“夫人,我并非故意痛下狠手,实在是她太不成器,不打不行呐!夫人,心儿她...”
“你走开!”沈夫人何曾这般冷言对待过沈老爷,如今怒意相加,让沈老爷倍感慌乱。她不肯让他人搀扶沈绝心,宁愿和奶娘而人合力将她扶起,架着她走出了祠堂,“沈词。”沈夫人唤道,“快去把萧大夫找来,快去!”心儿的身份不便被他人知晓,萧大夫是她的本家堂兄,非但医术了得,更对沈绝心的秘密守口如瓶。否则,心儿的秘密,怎会瞒得这般通彻。
少爷被老爷打晕,府中上下无不惊诧非常。
毕竟沈老爷有愧在先,不惜降下身段候在沈绝心的屋外,只等着萧大夫来了又离,方才急忙推门而入。只是还未望见床上的晕厥之人,他已被沈夫人拦在门口,怪责道,“你要做何!心儿被你打得皮肉绽开,莫非你还想继续打她不成?!”
“哎,夫人!我并非有意下此狠手,只是她实在太让我失望,交予她的生意不搭理,反倒日日跑到怡香院寻花问柳。你可知外头的传言何其难听?夫人,心儿不小了,再这么不长进,我怎能把生意全权交于她手?!”
“就算如此,你何至于把她打成这样!心儿再怎么不长进,到底是我的孩子!生意之事,你慢慢教她便好,再者,外头传言早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打她又有何用?!总要让她自己成熟,自觉懂事才是!”对于沈绝心进出青楼之事沈夫人自是清楚的很,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她知道,心儿无非是玩儿心未退,进去凑凑热闹罢了,并不能真的做些什么。心儿聪颖,绝不会让她人知晓她费尽心思想要掩藏的秘密。
闻言,沈老爷垂眸沉默了片刻,再抬眸,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夫人说的有理,若要她成熟,须得她自己自觉才是。所谓成家立业,男儿当先成家而后立业。也许她成家之后,自会收敛脾性。想来,苏知府的千金如今已到了出嫁年纪,待心儿的伤痊愈,我便带她去苏府提亲。”她们本就是娃娃亲,何况今年和沈家争抢玉石采集生意的商家又多了好些,若能和苏知府结成亲家,对沈家的生意有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