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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小路上。
王玉珏边跑边向后看,见那姑娘没有跟上来,心中稍安,又跑了好长的一段路才停下身来。累的气喘吁吁,象头在烈日下拉犁的牛。
坐在路边石头上,伸袖揩了揩满脸的汗水,困惑不解地自语:“怪事,怪事!世上哪有这样的疯婆子。”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来路,“幸好她遇见的是本书生,要是遇到心术不正之人,她可就惨了——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一定会被糟蹋。看她那般模样,神智不清得非常厉害。可惜刚才忘了问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然也好去叫她家里人来把她接回去,以免落入坏人之手。可这下——”他一激灵猛地占了起来,“我不该就这样离开她不管。且回去在暗中监护她,以防她遇上坏人后被害。”他自语着着慌起来,回身急赶,仿佛看到已经有坏男人在脱她衣服。
走不多时,将到一处三岔路口了,他远远看见从另一条路上走来一个姑娘。他正要藏身林中,细一看衣着身材与先时那人迴然不同,便又回身上路。渐渐走近,他听那姑娘也在“郎啊郎”地低语着。
“怎么这位姑娘也在想着她的郎,但不知她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千万不要又是个疯婆子。”他想着碎步向前,竖起耳朵静听,同时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郎啊郎,你不该嫌我丑抛弃我啊。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你让奴家以后怎么过啊。你太狠心啦!”她凄楚地说着,时不时伸袖点一下眼角,脚步蹒跚,任意而行,好像漫无目的。
王玉珏与她一照面,心中委实吃惊不小。他虽只扫了她一眼,但已经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简直是集天下最丑的女人于一身——鼻歪嘴斜唇外翻,牙黑且乱伸得远;面颊火烧起瘤瘢,间杂黄斑与黑点;大瘤小瘤如龟壳,粗瘢细瘢似蚯蚓;双眼大小不一,两耳厚薄有异;布满瘤瘢的脸一边鼓起,一边凹下,闭上嘴时,活脱脱一个倒过来的畸形梨子——整个人比嫫母还要丑陋万分!鸟雀见之吓破胆,人若见之魂飞天。
他一瞧之下忙收回目光。
那更甚嫫母的丑女一见,启动厚唇喝道:“看你那模样,想是厌恶我这丑相?!”说着跋扈地往路中一站,双手叉腰挡住他的去路,“如我五官端正,面容娇美,你的眼光就不会是这个样!”
他本无鄙视她的意思,虽听出她的话意,但故作不解地问:“姑娘何以如此说?”
“你们男人就是这副德性——见了漂亮女人垂涎欲滴、朝思暮想,不惜低声下气、俯首帖耳地极力讨好,不顾自身尊严而卑躬屈膝地想弄到手。可是一见相貌丑陋的,就如同见了臭狗屎,目不视看,远远躲去。我的郎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都是些喜花厌叶的臭男人。”
“姑娘……”
“你想分辨说你不是臭男人?那你为什么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你要不是臭男人,眼中的女人就都是一个样——没有高矮胖瘦之分、美丽丑陋之别,更没有什么苗条臃肿,曲线直线,扁平翘凸等等一大堆谬论!更重要的,你现在应该好好地看着我!”丑女寒着脸,严言厉色。
言语虽有点道理,但也带着强迫味道,更显得蛮不讲理,强悍跋扈。
“好好地看着你?”王玉珏惊异莫名,“为什么啊?”
“只有这样,才能表明你不是那种喜花厌叶的臭男人。”
“姑娘,你误会在下了。”王玉珏忙解释,“我并不是怕看你,只是在下没有盯看女人的习惯。就算是美如天仙的女孩,我也不会死看人家。不过你现在既如此说,那我就看你半天。”
他说到做到,双目如钉瞧着她。看着那些狰狞狂舞的瘤瘢,衬托出恐怖异常的一张脸,他起先心里也发毛,但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现,怕遭到滔滔臭骂。稍长些时,心想不过尔尔,没什么好怕的。
丑女如电双目竟被他不屈不挠的凡眼给盯了回去,埋首却依然不饶人:“这不过是你的敷衍之辞、搪塞之举。”叉腰之手无力一般垂下,沮丧地扁了扁嘴,“说到底丑女人人人嫌啊。”
“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一个人美的应该是心灵而不是外表。
外表既使金包玉裹、光彩照人,里面却是时时想害人的毒药,此类人照样被人们所唾弃;里面装的是一袋可以填人饥腹的粮食,外面缠裹的就算是稻草,也一样会受到人们的拥戴和敬重。”他煞费苦心地安慰她。
“只怕你是嘴上说得好听,实则内心也只是喜欢外表光鲜而养眼的。心灵再美再纯的女人,因为一张不养眼的丑脸,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你这种男人的青睐。”她一口咬定他是个只爱虚荣,不求实际的人。
“姑娘,我可是——你看不见我的心,是以无论我如何说,你也不会相信我。你不相信别人,应该相信自己。你不应该灰心沮丧,而是要拥有所向披靡的自信,拥有了这份力量,才能更好地立足于天地之间。”王玉珏有些激动地道,“从古至今,多少人丑心美的人都为人们所敬重。听说诸葛亮的妻子就很丑,人人称之为黄阿丑,但其人温柔贤淑,聪慧过人。听说诸葛亮的好些妙计发明都是出自她的手,所以诸葛亮当了一国宰相,也没有抛弃他那糟糠之妻而另娶美人。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还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