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三长老各自高坐在东厢议事厅里,一脸凝重。
“心静,这件事,你怎么看?”心善大长老开口发问。
“依我直觉,尔兰的死不过是意外,不像是有幕后主使者,”心静一反常态,极为冷静地分析道,“虽说尔兰颇有劣根性,处处树敌,唯恐天下不乱,但若有人真要置她于死地,在勾栏院就不会只有王青出现,照理说王青应该有同党,可是据我们的人调查,王青仅是勾栏院的小厮,背后并没有势力支撑。”
“这么说也不无不妥,若是王青确实是与尔兰结怨,寻得这次机会下手,也是极有可能的,”心雅接过心静的话尾,神色十分平静。
看三人的表情,皆非悲痛神伤,似乎孟家死了家主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般,她们依然如平常般不为所动,可也毕竟是年过百岁之人,面对世间起起伏伏的意外,都已能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孟家长老。
“那么,你们认为尔菲如何?”大长老神情高深莫测地看着二位长老。
“尔菲,尤擅计谋,心机颇深,实质心地温善,内功逊于尔兰,只是,”心雅长老回答着,“尔菲过于重情,夫君被抢,便令她罔顾姐妹情谊,暗地里筹谋反叛,着实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她会不会对孟家做出不利之事。”
“尔菲自以为已经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势力,实质是我们的默许,若非尔兰行事过分,我们也不会更换家主,”心静长老摇头,尔兰确实令她们失望透顶。
“尔兰的死都是我们不愿的,可是对于一个暴君般的家主,我们也决计不能留,”大长老心善斩钉截铁地说道。
原来孟家三位长老并非真正的闭关,彻底与外界隔绝,事实上是她们暗中控制着整个孟家,时常有消息传回到她们耳中,能让她们暗中监视一切,掌握一切。
“尔兰已死,我们要选出新的一任孟家家主,而这个人选,非尔菲莫属,”大长老嗓音低沉,话语中透露着某种决定。
“可是尔菲极其钟情于陆小辛,感情上已有拖沓,会否对我们孟家日后的大计不利?”心静长老手撑住桌子,一副深思的模样。
“陆小辛是陆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换句话说,陆家的一切都将是陆小辛的,陆家的财力,对我们孟家百利而无一害,”心雅长老顺了顺柔长的白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么,我们该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大长老下了结论。
“闹大?”心静长老眯了眯眸子,“意思就是,就算没有幕后真凶,也要揪出一个幕后真凶了。”
“大长老决定要对付谁了?”心雅长老这次是真不知道相对了百年的大长老在想些什么,她们一起相处了百年,只要一个眼神、某种动作,对方都能心领神会各自的意图与想法,而这次,她确实不知大长老如何打算。
“我们的目的向来只有一个,”大长老高深莫测地笑道,“今儿在朝堂之上,当今二王爷令我刮目相看,老朽是相当欣赏。”
闻此言,心静长老与心雅长老对看一眼,皆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既然是欣赏,那么便有机会成为对手……
勾栏院九层天梯,郑纱榆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林卿华手指翻飞弹琴奏乐,悠扬的琴声极其陶冶性情,王青在一旁斟茶递水,好不殷勤。俏如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还有个鹦鹉张嘴尖叫着,“贱男滚到,贱男滚到……”
俏如花原本阴沉的心情这下子更阴沉,都说物似主人型,这该死的鹦鹉定是郑纱榆调教出来的,“贱男滚到”也是郑纱榆说的!
“郑纱榆!”俏如花一声狂吼之下,林卿华手一抖,手中的琴弦“铮”的一下断了,王青皱眉责怪地看向立在郑纱榆身前的俏如花。
郑纱榆挑了挑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林卿华手中的琴,目光有着一闪而逝的阴暗,旋即转头笑眯眯地看向一脸怒意的来者。
“哟,怎的,谁把我们俏大帅哥惹恼了?说来听听,待本王去给他说道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着我们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俏大帅哥,”郑纱榆一开口就是一番褒贬不明的话语。
“哼,还能有谁!你说,这该死的鹦鹉我该不该杀?”俏如花才不吃她那一套,若是现在他服软了,往后就有的他受了,这样的亏,他决计不吃。
“不若你杀来试试看?”郑纱榆挑衅地抬眉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为何,自从俏如花大病之后,她对他便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不是忽然间有的,而是早已经有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但也十分乐意接受,她知道这不是爱情,而是胜于爱情的亲情,他之于她,便是哥哥般的存在。
“林卿华,你下去!”俏如花撇过头,将火气发到了无辜的林卿华身上。
王青瞪了俏如花一眼,这丫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林卿华惹着他什么了,俏如花一来就要叫别人滚?俏如花看见王青不屑的眼神,立马回瞪回去,目光中的含义很明显,有事相商。
林卿华柔柔地立起身,朝郑纱榆行了一礼,“二王爷,卿华先告退了。”
郑纱榆点了点头,看着他清华的身影款款离开,目光中含了些意味不明。
俏如花瞪着郑纱榆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语气酸溜溜地说,“二王爷,看上人家林公子了?不若今夜我就让他清洗好身子来侍候王爷,如何?”
王青身形一抖,锐眼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