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恨恨地瞪了郑纱榆一眼,转过身去看着太子,“太子打算如何处理?”
太子被问,刚刚的气焰高涨,现在却被帝君杀人般的眼神瞪着,顿时没了主意,“长恨国皇帝称,只要本宫亲自前去边境议和,帝君亲自道歉,他便能立即收兵,既往不咎……”
“放肆!”帝君闻言恶狠狠地大吼,精致的面容顿时扭曲,他堂堂煞雪国的帝君,竟然要给敌国皇帝亲自道歉?!实在荒谬!最可恨的是自己这个女儿,她竟然说要按照长恨国皇帝的意思去做!
“君父,长恨国力强盛,如今长恨国的版图已经扩张到了前文昌国,国力日益强盛,煞雪国已经不能与长恨国抗衡,若不议和,君父是想做灭国俘虏不成?”太子也生气了,站起来高声回道,口吻很是气愤。
“你!”帝君指着太子气得浑身颤抖,情绪的激动拉扯到内伤,他捂住刺痛的胸腔,猛力咳了起来。
郑纱榆脸色淡漠,理智告诉她最好坐山观虎斗,开口或者不开口,她都很有可能无辜做炮灰。
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帝君与太子两父女互掐,他们还是不开口为妙,免得殃及池鱼。
帝君的剧烈咳嗽,让太子有些紧张,想上前查看帝君的伤病,却又碍于面子下不来台,干脆站在高位上不问不看。
帝君终于缓过气来,指着太子,冷声说道:“长恨国皇帝又如何,我们整个煞雪国还怕了他长恨不成?你这个庸才!将军队全部集中在与北燕的战场前线,你有没有脑子!将军队分拨一半抗击长恨军队,你立马给本宫去执行!”
太子被当众怒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却又不敢出口反驳,她确实不懂谋划军事,只能听从帝君的懿旨。
“君父,我军根本不能与长恨军队抗衡,与长恨开战,我朝必败!”太子不服气,愤愤不平地冷声说。
郑纱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的……
大臣个个是噤若寒蝉,面对如此震怒的帝君,他们都是有话不敢言说,帝君的手腕他们全都是见识过的。
帝君顺着自己的胸口,双目转向郑纱榆,目光深邃难测,“太子,你可以是个庸才,但你必须要记着,你的二皇妹可不是,榆王天资聪慧,才德兼备,政见独到,太子觉得榆王能否给你解决这个难题?榆王虽是长恨国皇后,但又是我朝摄政王,是否为了自己的国家,做出一些牺牲?”
“牺牲?”郑纱榆微微抿唇,心却迅速往下沉。
“如今长恨国军队大举进犯,榆王作为我朝摄政王,自然得做出一些牺牲,既然长恨国皇帝要的人是你,本宫自然也是会配合的,可是让我们一个泱泱大国向长恨国低头,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此事,既不能丢了郑氏皇室的脸面,又不能丢失我煞雪国的国土,那么——便只有将榆王打入天牢,逼长恨国皇帝就范了……”
一席话,朝堂大臣哗声一片,皆交头接耳起来,似乎都在商量此事的可行性。
郑纱榆寒了一张脸,帝君这一招真够绝的!
情归无恨以她为由出兵,声称只要煞雪皇室释放她,便会退兵,再不进犯,帝君却反其道而行,不但不释放她,反而将她打入天牢!情归无恨若是真在乎她,必定因此退兵,帝君控制住了她这张王牌,绝对会得寸进尺,把握先机,让情归无恨割地赔款什么什么的。
这下真是得不偿失!
她这段日子收拢权力的努力都白费了!
情归无恨!
天牢里最华丽的牢房,郑纱榆咬牙切齿地踹着面前那张桌子,恨不得将情归无恨撕了下酒吃!他这是帮她还是帮她还是帮她呢?!
她好不容易拉拢来的权臣,随着她被打下天牢,再度被帝君重新掌控,这下子她半月的努力完全是白费心机了。
还有女帝,女帝的病情越来越不好,情况十分的不稳定,她担心女帝,要是有个万一……她真的不敢想象。被禁足的三位王爷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因为她们无权无势,帝君不屑对付她们。真正令人担忧的还是女帝……
有些颓然地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她抬眼看着牢门那一重重的锁,为了让她安分,帝君吩咐加了好几道大锁,以防她逃跑,帝君还逼迫她喝下了一种药水,内力完全使不上来,她现在别说跑了,连站起来都困难。
这半月在皇宫只能说是相对自由,她完全收不到宫外的半点消息,她不是在天乾殿、圣庆宫便是茴净宫,三点一线,哪儿都不能去,也没时间去,她得把握时机探知宫内的一切禁军守卫情况,得把握机会拉拢大臣,得抓住帝君的痛脚或明或暗地暗示太子,若不是她这半月的努力,太子哪敢在大殿之上和帝君叫嚣那一阵子?
可惜,现在都毁了。
躺在床上,她抬眼望着天窗外的夜色,再一次被打入大牢,这滋味真是十分不好受。自从内力使不上来,浑身虚软,她的听力在下降,比如现在,别人来开了她牢门的锁她才发现,转过头去,光线昏暗的牢门外,正站着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