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偶尔有一块吃不完的糕点,她会摇着脑袋,跟个老夫子似的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罪过罪过。”然后毫不挑剔地夹起来,往自己嘴里塞,腊雪拦都拦不住。
……
腊雪候在一旁,看着仙上吃完了早膳。若是以往,自己一个人进仙上的屋子,很快就会被遣走。这是自己第一次一个人在屋子里逗留那么久。至于原因,腊雪心里明白。
待仙上用完膳,腊雪收拾好餐具,福了身,便退了出去。门边的小厮将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下端坐着的仙上。
腊雪将餐具送到厨房,从伙夫那接过一盘雕刻好的水果。水果用盐水稍微浸泡过,颜色保持得依旧很好。再次回到仙上的屋门前,小厮有些诧异:“呦,腊雪姐姐,您怎么又来了?”
“小姐吩咐了,餐后给公子送水果过来。”
“这怎么不一块儿送呢,还让您跑两趟。”
“主子的心思,我们当下人的哪里知道?少在背后议论主子了。别以为小姐年纪小,好说话,就能容你乱嚼嘴根子。好了,敲门吧。”
“是是是,腊雪姐姐教育的是。是小的考虑不周。”
嘴上边应和着,小厮侧身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半点反应。小厮疑惑地看了看腊雪。腊雪一愣,心下忽然有些恍然。将水果盘放到小厮手里,腊雪亲自敲了敲门,边敲边问:“公子,您在吗?奴婢奉小姐之命,给您送水果过来。公子?公子?公子,您再不答话,奴婢要进来了。”
言罢,等了一会儿,见屋里还是没反应,腊雪径自推开了门。只见屋里空荡荡地,早已没了仙上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那盆水仙花。
安氏医馆内。
安白前看了看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安木莲,低头写了个方子,递给药童,道:“空青,主母秋燥的症状还没全好,我开个食疗的方子,你把需要用到的药草抓好,送小姐回一趟府里。”
“是,老爷。”
“莲儿,莲儿?”
“啊?爹爹,您叫我啊?”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为父给你母亲开了个食疗的方子,空青已经去抓药了。一会儿他送你回去,你去给你母亲熬个粥,陪她聊聊天,解解闷。今天就先不用过来了,也不用背书了,就暂且放你一天假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
连放假都没办法让安木莲升起任何兴趣,安白前看在眼里,心下担忧。但有些时候,当父亲的,不便和女儿聊那些小女儿心思。所幸家里有位贤内助,此事,自不必他多操心。
安木莲回到安家,给母亲煎好粥,便到母亲房里和母亲聊天。母亲喝粥的时候,安木莲忍不住还是把那玉佩拿出来,仔细打量。她昨晚赌气,回屋后把玉佩往床上一扔,看都不想看,趴在床上,呕了一宿的气,自个儿也没休息好。早起时,看到床上躺着的玉佩,终是没忍住,拿起来揣回怀里。
安林氏看到女儿手里的玉佩,瞧清楚上面的图案,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粥喝完。放下碗,安林氏说道:“刚刚为娘问过你身边的腊雪,她说,你那位仙上已经离开了。”
“哦。”
“莲儿可是不舍?”
“才没有呢。”
“死鸭子嘴硬。莲儿,有时候,想要一样东西,就要说出来。闷在心里,把自己闷坏了,不值当,指不定还白白错失了机遇。”
“娘亲~莲儿心里就是不舒服。平日里爹爹经常一大早就去医馆,还总是带走哥。就算哥在家,课业也很重,又要学医又要习武,没什么时间陪我。爹爹又总说您身子不好,让我少来打扰您休息。丫鬟小厮对我再好,都不敢跟我一起坐下来用膳。好不容有个人来陪我,跟我一起用膳,给我讲一些我不懂的大道理,告诉我一些我没接触过的事儿。这才一个多月,就要走了。走就走了,偏偏还要跟我说,让我以后少打听,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好像跟莲儿扯上关系丢了他的人似的。”
“傻莲儿,仙上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也是为你好。我们一家,都不希望今后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你可知道,寻到他那日,那巷子里是个什么场景?你哥哥回来后说,巷子里有十余具尸体,遍地是血。他们父子俩怕吓坏你,也怕你还小,不懂事,说漏了嘴,这才没敢告诉你。按当时的情景看,这位仙上的家室不一般,敌人也很强大。我们安家,还没那命参和进去。是以,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彼此都不去打听对方的身份。以后啊,再相见,你俩就当是路人,对彼此都好。懂吗?”
“娘亲……”
安木莲想要争辩什么,被安林氏打断:“莲儿,人生在世,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这样吧,你现在还小,你这块玉佩,娘亲替你做主,先收起来,免得磕坏了。等你年满十五,再取出来自个儿保管吧。”
安林氏想收起的,何止是这块见不得人的玉佩。她想收起的,怕是这一个多月的时光吧。
安木莲闻言,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玉佩,有些出神。
瞧见女儿不做表态,安林氏便吩咐道:“夏冰……”
一听母亲喊夏冰,安木莲赶紧回过神来,转身把玉佩塞给腊雪,道:“腊雪姐姐,就听娘的,先帮我收一下这玉佩吧。”
腊雪偷偷看了安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