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响过,奔雷刀疾射而向羽涅。一路之上,草木砖石,无不激震飞扬,只有当中道路,留下深深一道炽痕。
羽涅不慌不乱,天霜剑上寒意逼人,很快一朵一朵淡蓝色的霜花开遍了整个剑身,仿佛是冰霜雕成的宝剑,蓝得晶莹剔透。
“霜降!”
下一刻,电光与那霜花,撞到了一起。
羽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刹那间全部倒流,他手足皆软,不能呼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顶住啊!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在他甚至还来不及有其他念头之时,便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后面。
天霜剑一声悲鸣,倒飞而来,插在不远处地上,羽涅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与天霜剑心神相连,一身法力尽输其内。天霜剑失利,他自然受到强大的反震力,震伤肺腑,受了重伤。
师傅,我学艺未深,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了。
奔雷刀蹦飞了天霜剑,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朝羽涅而来,看着冲他而来的雷电,羽涅没有害怕,只是有一点自讽和心酸:
师傅,我来陪您了。
······
寒月剑高悬当空,霜花遍地,无数的冰霜剑气朝着青蛤而去。青蛤吐出舌头,挥舞的密不透风,
那链子状的长舌,是他最后的依仗。剑气汹涌而来,又带着些轻盈,曼妙,每一次的撞击都是清脆的霜花碎裂的清响,然后霜花无穷无尽,很快,青蛤便感到舌头有了一些麻木和疼痛。
他望着浮在空中的寒月剑,心一横,索性不管不顾,长舌笔直,化作一杆长枪撞向寒月剑,至于自己,他选择用身体硬挨攻击。
一道无形的波纹传开,青蛤只觉得舌头一痛,然后便感到有凌厉的风声,不断从耳边掠过,最后轰一声砸到地上。
他的舌头拢拉着收了回来,青蛤口角发麻,嘴里不断的往外渗血,他觉得很害怕,下意识地蜷缩身子,将头伏在地上,任凭那些剑气射在背上,割出一道道小口子。
青蛤的背上千疮百孔,鲜血从一道道小口子里渗了出来,然后淌在地上,流了一地。那寒月剑还不罢休,一声呼啸飞来,将青蛤钉在地上。
······
那奔雷刀在羽涅头上盘旋一周后,飞回了张天衡手里。张天衡终究不是嗜杀之人,他这一生,只降妖除魔,鲜少杀人,即使羽涅站在他对立面,也还是选择手下留情。
羽涅松了一口气,年少之人不畏死亡,但能不用死,自然是极好。他勉力站起,缓缓走了过来,步履蹒跚,从地上拔起天霜剑,看着手中灵性受损的宝剑,他心里一痛,论材料质地,天霜剑岂能与上古传下来的寒月剑相比;论法力,他也与之相张天衡相差甚远。
这一番受损,怕是要温养好久才能恢复灵性。
他将天霜剑收回储物袋,顿觉全身剧痛,几乎要裂开一般,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坐倒。
青蛤此时生死未卜,但羽涅也没有力气再去看他,他苦笑一声,伸手向储物袋内摸索,过了好一会而才慢慢掏出一个洁白如脂的玉瓶,从中倒出几粒红色药丸,约莫有指头大小,平平无奇。
羽涅仰头将这几粒回气散吞了进去,刚一吞进去,就感觉一股暖流蔓延,身上的痛楚也没那么疼了,他顾不得其他,就地打坐疗伤起来。张天衡既然选择放过他,自然不会趁他疗伤之时偷袭。
······
张天衡收回奔雷刀,然后走到青蛤旁边,从他背上抽出寒月剑。寒月剑甫一被拔出,一股鲜血便从青蛤背上的伤口处涌了出来。
张天衡微微一叹,便要离开,向岛上走去,他刚一抬脚,却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
他低下头,却见青蛤的一只爪子不知何时勾住了他的裤脚。
张天衡皱一皱眉,正要甩开,青蛤突然抬起了头,原来他还勉强留有一口气在。
他喘着粗气,艰难道:“放过小姐!”
说不上是哀求,却有几分凄楚。
张天衡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抬起脚甩开了他的爪子,然后向前走着。
青蛤在他离开后,最后一口气也随着他说的话耗尽了,然后就真的死了。
跨过了一个小桥,来到岛上,那定妖盘闪烁,就在前方。
张天衡定了定心神,然后走到屋前,“吧嗒”一声,推开了木门。
满院桂花香,蝴蝶飞舞。
院子内,一间屋子的外面,一个男子侧靠在门旁,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屋内断断续续的传出一个女子痛楚的叫声。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那男子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
王阳。
他与前几日文质彬彬的形象大为不同,头发散乱,一根长长的发簪随意的插在头上,他胡子拉碴,随意的望着来人,眼里少了几分生气。
张天衡看着形象大变的王阳,叹了一口气,道:“王公子。”
任何人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妻子是个妖怪,也无法比王阳表现得更好。
王阳望着张天衡,道:“你是来抓我娘子的吗?”
张天衡点点头,道:“不错,你娘子是个妖怪,就不该与你结合,更不用说孕有后代。人妖之子不入六道轮回,被天地所弃,应该早早除掉。”
王阳呵呵一笑,道:“那你过来吧。”
张天衡嗯了一声,然后朝着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