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说这样的话,他的眉目,瞬间展开,胸腔亦是明堂的,由内而外,从心里散发出笑意。
整个人如朗朗林中松,笑的模样,倾刻震慑了她的心神。
他鲜少因为什么事,会笑的这样用力。
她一下子,脸也不红了,真的,完全,已经看呆了。
“真要喝?”他低着嗓子,像大提琴缓缓拉开一般,悦耳动听,问她。
那,“不喝了。”她摸了摸耳朵,后悔不迭,再次咬一咬舌头,嘴欠真的是,“嗯,不喝了。”
他还在笑,笑得胸腔起伏,在她耳边说,“涯涯——”
后面的话,没听清。
“你说什么?”
她放下捂在耳边的手,侧眼来问他。
“我说,”他抿着笑,拿起汤勺,盛了一勺汤,凑到她嘴边,“我喂你。”
早上吃饭这个事,够姜涯羞愤一天。
可该死的,最后也没能逃避开他迷死人的温柔,他软着嗓子说话,语气宠溺,眼神腻人,她怎么能抗拒呢。
所以一冲动,就喝了他递过来的汤勺里那口汤。
唔,好羞耻。
“咚咚咚。”
房门响了。
他在外面问,“好了吗?”
一会还要去婚宴,姜涯挑了件裙子,好在她够机智,离开上海时,出门带行李,带了这一件裹身的棉绒长裙,穿过去,也算合适。
她打开门,应话,“好了。”
给他看,问他的意见,“穿这个,合适吗?”
她往下看看,修身的衣服,“会不会太素了些啊。”
而他,站在门边,视线上,不由自主往她的胸前看,暗呼了一口气,“你就过来一趟,还带了这样的衣服?”
“嗯?”她不解,什么意思啊?
三言两语跟她解释不清的,他推着她往房里走,门没掩上,他说,“不合适,换件。”
“是么,”她自己看,素是素了点,可这也是唯一一件穿得出去的啊,带的衣服少,不穿这个,那没衣服穿了,“我看,还行吧。”
她做可怜状,与他妥协呢。
“不行。”他坚定。
“真的不行?”
这下子,她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这衣服,还是在西安时,跟汤玟一起去买的,试穿的时候,汤玟说可以,很衬她,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呢。
“嗯,”他说,“哪有宾客穿得比新娘还好看的,换了。”
呀,姜涯直接笑了,“魏寒生,你在说什么呢?”
她推了推他,“你先出去,我换件衣裳,好伐。”
最后,穿了很平常的衣裳,他说得对,只是过去吃饭的,又不是新娘的朋友,用不着隆重。
下楼的时候,姜涯红着脸笑,急得想推他,也照做了,“你别看了。”
她里头穿的,就是他买给她的那件毛衣。
穿件新衣裳,不过分吧。
看见他们齐整的出门,魏妈妈叮嘱,“开车出去的,别喝酒,还有涯涯呢,一会儿别带不回来她。”
“好。”
魏妈妈想的没错,去参加甄吴的婚宴,怎么能不喝酒。
既是甄吴的发小,他亲自出来接的人,可见二人关系。
看见了他,再看见他身边的姜涯,甄吴吃了好大的惊,哎哟了一声,说,“哥,哥,真的?”
魏寒生没有动作,侧眸来看她,面上无甚表情。
姜涯的脸,红红的,既是热的,又是闹的。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收回视线,轻轻一句,“嗯。”
望眼欲穿啊,甄吴给了魏寒生一拳,“哥。”
不容易啊。
二人的视线对视,彼此都明白里面的意思。
魏寒生的喉咙涌动,再一次,嗯了一声。
就这一下子,姜涯没来由地心疼,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牵住了魏寒生的手,也不敢看他的脸色,只问甄吴,“我们坐哪儿啊?”
甄吴朝她看着,笑的春光灿烂,说,“嫂子,跟我来。”
这一桌席上的,有不少认识魏寒生的,既是甄吴的朋友,认识魏寒生,不稀奇。
作为朋友的身份来,这样的场合,少不了寒暄。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他说话,姜涯没兴趣,在看看台。
上面的流程已经开始了,音乐声响起,姜涯看见,新娘是一个极可爱的女孩子。
来之前问过他,魏寒生跟她说,甄吴比这女孩大六岁,年龄差的多,身份也差的多,这女孩是他家公司楼底下咖啡店里卖咖啡的,即使有感情,甄吴自己也说,这段感情,不会长久。
他那时听了,也没有当一回事。
只是没想到,后来不会长久的感情,现在已经到了步入婚姻殿堂的阶段。
他问时,甄吴又说,“感觉对了就行,不在合适的年纪结婚,我怕真要老了。”
听完这些,再来看现场,姜涯的心,说不上什么感觉。
这之后,新娘穿着婚纱,却从台下走来,手里拿着话筒,没错,是小姑娘,正在唱一首时下略畅的歌。
歌词说,“往后余生,陌路是你。
浮云是你,怀里微风是你。
惆怅是你,夜里星辰是你。
一往情深,也是你。
往后余生,回忆是你……”
新娘的嗓音独特,带着些感人的肺腑,甄吴明显被感动了,往台下来,她还唱完,他俩已经紧紧抱在了一起。
一时间,会厅里,都是掌声。
姜涯给他们鼓着,拍着拍着,万没想到,眼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