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一推开宿舍门,就见齐铭正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举着一本书,眼皮已经合上,手里的书慢慢失去支撑力正缓缓往下滑。向阳放轻脚步走到齐铭床边,干脆利落地拍了下齐铭的手臂,而后意料之内的看着书本落在齐铭的脸上。
“啊呀!”齐铭嗷叫一声,一个激灵弹了起来,捂着脑门,一副睡眼惺忪又痛苦茫然模样。
“以你这薄弱的意志力与令人堪忧的悟性,毕业都成问题更别说读研了。”向阳随手将一叠a4扔在齐铭床上,而后往齐铭的书桌走去,嫌恶地扫了眼乱七八糟的桌面,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变态,看一遍就通透了。”
扫了几遍都没踪影,转头朝齐铭问道:“我的书呢?”
齐铭又躺了下去,正举着向阳丢下的论文翻看,有气无力地说道:“在那桌子上啊。”
“你桌子上只有垃圾,还有废品。”
“你把它们拿开不就看见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我不想拿,你过来把我的书找出来。”
齐铭斜了一眼向阳,一骨碌下了大步朝书桌走去,一边床怨声哀哉道:“你就不能体恤一下你兄弟我吗!我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五个小时!”齐铭伸出五根手指在向阳面前强调,“我的颈椎受到严重挫伤,我的脑细胞伤亡惨重。最重要的是,昨天有个妹子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吃饭我都没答应!就为了写论文!所以把你的洁癖丢掉一次会死啊!”
向阳一直看着齐铭那比鸡窝还纷杂的头发,余光瞄见齐铭的手臂动了动,而后一本书就递到了他面前。
“麻烦,有袋子可以帮我装一下吗?谢谢。”
齐铭绝望地摇了摇脑袋,行尸走肉般走到衣柜打开衣柜门,边在里面摸索,边道:“我上辈子肯定扔了很多香蕉皮,这辈子才会认识你。”
向阳打量了一番齐铭递过来袋子,虽然有些褶皱,不过比书面的泡面味精要干净多了。
瞄了一眼又倒在了床上的齐铭,道:“看在你如此刻苦努力的份上,我请你吃饭。”
齐铭趴着举起一只手轻轻摆了摆,道:“不用了,我还是更想睡觉。”
“真是可惜,本来是打算介绍几个女孩给你认识的。”
齐铭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几秒后突然深呼吸了一下,而后支起身,神游般在衣柜里摸出几件衣服,而后进了卫生间。
脚步声,脚步声,空间里只回荡着脚步声。齐铭低头将自己的着装上下左右前后三百六十度打量了一番,尽量地放轻脚步。
向阳走在前头,轻车熟路地朝电梯间走去。
“喂?”齐铭靠近向阳,小声道,“像你这么一毛不拔的人,这次居然这么大方,你确定我们是在这吃饭吗?”
“嗯。”
“你确定是你付钱?”齐铭已经是第三次问向阳了。
向阳点点头,又应了一声。
“好吧。”齐铭抚了抚胸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人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齐铭盯着旁边红色正在下降的数字,嘴里默默地在跟着倒数。向阳突然拿出一个口罩,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圆圆的写着保心膏的东西,打开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飘出。向阳摸了一点里面的固体膏,而后抹到下巴和鼻息下,然后把口罩带上。
这个时候刚好电梯来了,向阳抬腿就就往电梯里迈。
齐铭不安地看着向阳做完这一切,眼看电梯门打开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电梯是直通往地狱入口的。下意识地将向阳给拉了回来,问道:“你,你这是干嘛啊?不是吃饭吗干嘛要搞成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向阳眼神诚恳,没有一丝一毫做坏事的慌张。
但齐铭太熟悉这种带着一丝无辜满是真诚的眼神了,他被这种眼神骗过太多次,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上当了。
“呵呵,你当我是瞎子啊!”
向阳好像明白齐铭为什么会这么问,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天不是降温嘛,有点着凉了,怕等会儿吃饭打喷嚏,病菌感染到你。”
齐铭半信半疑地盯着向阳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皮确实有点点耷拉着,透着无力,而且声音也有一点沙哑。
“走吧,再等下去的话菜都凉了。”向阳说完,直接转身进了电梯。
齐铭见状,心里其实还要很多话,可明明就要脱口而出但看着向阳那平淡的神情却又突然无力地散了去,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郁闷。既然没有了疑问就只好一起跟进去了。
从一楼到二十三楼,向阳好像变得越来越虚弱,等走出电梯的时候脚步居然浮虚了起来。论演技,向阳是齐铭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演技的最好的一个。
“扶着我。”向阳虚弱地向齐铭伸了只手过来,“等会儿就扶着我进去。”
齐铭心里有些发慌,托住向阳的手臂,问道:“欸欸欸你,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心惶惶的。”
向阳没有接下齐铭的这个问题,转而指着前面的一扇门说:“到了。”
推开门,包厢的中央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一眼看去,除了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之外,其他的看上去都是长辈。齐铭立马接收到了一股微妙的氛围,桌上原本谈笑风生的几个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苏伯父,非常抱歉,我迟到了。”向阳朝其中一个颇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