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平到了翰林院的内院一看这血肉模糊的二人,才认出其中一个竟然是不久前一起在天香园喝过酒的刘翰文。/p
“还好……”张青平微笑着安慰道。/p
“好……好什么啊,命差点搭进去……”刘翰文躺在临时腾出来的公文案上痛苦的呻吟起来,由于屋中的空旷,这呻吟声竟然又回音,听的在场的人毛骨悚然。/p
他自己面对着不时袭来的阵痛,从未恐惧自己离死亡这么近。/p
张青平四下翻看着他的伤口,嘴中念叨着:“身上有几处刀伤,无妨,浅表,并没有伤及内脏,你的脸倒是一点儿没事啊?……”/p
这话倒是说进了刘翰文心里去,也让他轻松了不少:“这倒是真的好消息了……脸要是给我来一刀,我还没法子出门了,我就说这北上不是好事……”/p
话一出,程尔林的醉态浮现了出来,让他心里一荡,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p
“我让这位医官给你包扎上就可以”张青平退后一步让出来一位年轻的医官,他动作麻利的给刘翰文开始擦拭血迹包扎伤口。/p
张青平则赶紧开始准备针线给王世奇开始缝针,他的刀伤要远比刘翰文严重的多,来的时候张青平就看见地上已经淌了一滩的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了。由于之前给明尧开颅,消炎的药品也都用完了,面对着顽强而又脆弱的生命,张青平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尽人事听天命……这句在他的脑中嗡嗡作响。/p
洗手,高浓度烧酒,开水煮针线,纱布,拿出一切现有手段防止着细菌的入侵。希望能抵挡它们。/p
“他如何?”刘翰文挣扎着起身,挪到张青平的身边,当他看见张青平一双血手在王世奇的腹部游走的时候,他感到阵阵的眩晕,天花藻井都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这速度让刘翰文几乎呕了出来。/p
“一边歇着去吧,你现在不适合看这个,他很幸运,我目测只差一两厘米到心脏”/p
“一两什么?”刘翰文强撑着问道“你和程姑娘真有意思……总是说些我不明白的话,王世奇会好起来么?”/p
“如果能捱过来,大伤元气也是肯定的,如果……看这几天的情况吧,感染如果没出来,就还好……算了,你赶快去休息吧”/p
之前给他包扎的医官赶紧扶住刘翰文,说道:“好了……刘大人,我师父就是这样,喜欢说些奇怪的话,用些奇怪的词,我也听不懂,你就好好休息吧,要是都出了问题,陛下可是饶不过我们的,就算是陛下饶了我们,太医院的那群老爷们也会扒了我们一层皮,就当是我我们想象吧?,就别添乱拉!来……我搀着您坐下来啊”/p
“呦……这几日不见,还收了了伶牙俐齿的徒弟……”刘翰文被搀扶到一旁安坐下来。/p
刘翰文这才断断续续听小医官说着张青平的事,原来之前陛下大病一场,竟然是这人先诊断出来了病因,才让陛下从法国教士白晋那里得了个什么叫金鸡纳霜的神药……着实让刘翰文吃了一惊,可是一个平民是怎么进宫,还进了养心殿给皇上诊病的呢……他心中升腾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记得那日喝醉之际,听十阿哥胤?提过康熙和程尔林一些过往,只是一耳朵话便深深的印在心中,十阿哥之前不认识张青平应该不是他举荐进宫的……那么……莫非?……一阵阵痛袭来让他不敢多想,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