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罗回便收起了温柔的笑意,面色沉沉。
苏眠今天表现地一反常态,言语间多有阻塞。若是平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罗回可不属寻常人之列,他直觉上觉得苏眠必然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从下午就期期艾艾地盼着苏眠回来,简直要把自己盼成一尊望妻石,然而妻没有等到,只等回了风尘仆仆的导演。导演似乎有些累了面色不虞,只草草地叮嘱了两句就回去休息了。李茂比罗回更加关注陆泽的一言一行,他看着陆泽的背影悄悄用手肘点罗回,“你说陆导这是怎么了?” 罗回苦笑道:“你跟着导演这么久都不知道,我哪能猜的出来。”他过来人一般拍拍他的肩,故作深沉道:“放心好了,这个圈子只有小道消息是藏不住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很快就会有人说起的。”李茂无话可说地给了他一记眼刀,看他扬长而去。
罗回惯会装的,看着淡定,内里指不定怎么翻江倒海呢。毕竟在这个圈子浸淫几年,小白兔也能熬成老白兔,他可是面对记者刁难都能面不改色,对着黑粉辱骂都能心平气和的人,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在话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有些绷不住,苏眠今天一天都没回消息,也没有及时回来,加上导演又面色不善,罗回很容易就猜测是不是今天他们开的会出了什么问题。是以哪怕这么迟了,他也忍不住试探性地打了这个电话。果然有问题,苏眠一向坦荡,从来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
罗回知道胡思乱想无用,还是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往片场去了。
苏眠虽然打完电话之后暂且放下了无端猜测,却也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早上精神恍惚地一搭额头,发现自己发烧了。昨天奔波了一天,晚上在街上吹了会儿冷风,几重刺激之下,苏眠终于还是病倒了。两人这约莫也算是同苦同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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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回到的时候,陆泽已经坐在一个搭起的台子上抽烟了,升起的烟雾打着旋儿向上窜,又流散在寒风里。他神色倦怠,见了罗回只一点头,一如以往把今天该拍的戏通知了,留时间让他准备。言语间态度自然,饶是罗回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导演装的和没事人一样,罗回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他化完妆,在化妆间外看见了沈月,戏服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风雪衣,正和什么人在通话。可能碍于年龄限制,沈月并非善于应酬的人,平日里总冷若冰霜,罗回和她相处久了才知道她只是不善言词,既然找不到话题就干脆不和别人搭话。饶是如此,工作人员对她的评价还是褒贬不一,不得不承认,她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娱乐圈,毕竟这个圈子里多的是人精,能左右逢源也算是一种本事。
但此时这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姑娘一改平日里的冷淡作风,满脸焦色,头发披在肩上,鬓角没梳整齐,甚至还是素颜,应该是一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地出来了,还没有完全上好妆。她在风里冻得哆嗦,连声音也跟着抖,“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就只给你这样一句解释?”她看起来气急了,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哽咽,“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机会的。”原本罗回只在边上站着,偷偷窥视,听到此处不由心下一凛,心道不好,不会是这个剧组出了什么事吧。
沈月说了这几句话就没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估计对面还在和她说些什么。她握着手机,一转头,正好看见罗回正大光明地站着,脸色骤然一变就把电话挂了。罗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想着怎么圆场比较好,沈月已经一脸阴沉地向他走过来。
“我……”罗回还没说完,沈月已经和她擦肩而过绕进了化妆间。
罗回开始怀疑自己不会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吧,难不成因为自己撞见她失态?
他站在原地磨蹭了一下,还是想着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个情绪走向十分不对啊。然而,他刚抬脚走了几步,就看见他的小舟朝他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和一个塑料袋。
“罗哥,你今天好早啊。”小舟跑到他跟前几步停下来,扶着膝盖喘口气,呵出白蒙蒙的水气,“你起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啊,我也好早点把早餐买好,我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已经来片场。”他边说边拉着罗回找个地方坐下,献宝似的把袋子里的面包掏出来,又把保温盒旋开,里面的水煮蛋和牛奶都是热的。
罗回心里惦记着旁的:“我等下再吃,我先去找人说件事。”
“吃个早饭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的,副导刚刚都在催妆了,现在不吃等下没时间吃了。”小舟很有做老妈子的天分,把罗回的三餐看成自己的重任,“有什么话要传吗,我可以现在去帮你说。”
“没什么,我也不是很急。”这种话找人问当然不合适,罗回只好乖乖坐下来,在小舟的监督下吃饭。
“你不吃啊?”罗回被人盯着吃饭有点不好意思。
“我已经吃过了。”小舟平时也会提早一点先吃早餐,再来照顾罗回的事,只是今天出了点偏差。
罗回哦了一声,又埋头味同嚼蜡地往下咽食物。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地抬起头,问道:“小舟,你今天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小舟一脸茫然道:“什么消息啊?”
“就是八卦消息,有没有什么和我们剧组有关的,和导演啊,演员啊,编剧啊有关的。”罗回列举了前两者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