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亮。
宋县令起床穿衣,动作非常轻,怕吵醒了身边的夫人。
可是他一离开房间,宋夫人紧闭的双眼就睁开了。
她看着房门,被子下的拳头紧握,怎么办。
老爷对这件事紧抓着不放,拖延是肯定不行了,必须得找人出来承担。
宋县令对此一无所知,他来到书房,将昨夜发生的一切,还有近来统计的失踪人口信息,全部递交给上级,湘州府安知府。
安知府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但看到这封折子,怒火冲天。
宋县令乃朝廷命官,竟然敢对朝廷出手,这些人实在胆大至极。
安知府将宋县令的折子完完整整的呈交给端王,同时奏明端王务必请皇上严查此事。
君胤知道事情传到端王叔那里后,便不再过多关注朝廷这边了。
让夏书多多留意天剑宗和七星堂。
有任何情况都要上报。
而他,只需等待事情慢慢发酵即可。
“主子,姓宿的您准备如何处理?”
“人在哪里?”君胤微微抬头问道。
“夏书将人关在山下。”
君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落在主子手里,也是那小子倒霉。
“砍掉右手,给宿堂主送过去。”
夏晟:“之后呢?就让他在山下待着?”
君胤冷哼:“让夏书审讯,身为七星堂的大少爷,肯定知道我们需要的消息,务必撬开他的嘴。最好能找到他们拐卖名单和账册。”
外面微风和煦,夏晟却觉得冬天还没过去。
若是真的存在名单和账册,主子再散步出去,那些受害者群起而攻之,七星堂也就离覆灭也不远了。
山下,还是当初那个小院。
外面看着平淡无奇,里面也不起眼。
但在地底,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阵阵惨叫,响彻这片小天地。
夏书甩了甩沾着盐水和辣椒水的鞭子,慢步上前:“怎么样,想好了吗?”
宿少爷身体哆嗦,冷汗直流,牙齿打着颤。
“我……绝不会说的。”
宿少爷虽然不务正业,但并不傻。
他们想要的,是可以摧毁七星堂的东西。
即便自己说了,到时候也难逃一死。
还不如不说。
他们有所顾忌,也不敢下杀手。
夏书一身温和的气质,看上去与阴森森的地牢格格不入。
但却又无形中有一股诡异的协调。
“不说也没关系,本堂主正好许久没玩了,有你在,也能解解闷。”
说着,他轻飘飘的一鞭子抽了过去。
鞭子软绵绵的,但抽在身上,仿佛带着一层细小的铁钩,将一层皮肉勾出来。
皮开肉绽,无比惨烈!
“啊——”
宿少爷自小养尊处优,那里受过这等苦楚。
若不是还知道轻重缓急,说不定早就招了。
甩鞭子的声音在空气中烈烈响起,仿佛这片空间都被劈裂。
一下又一下。
他嘴被堵着,头发湿了,挡在眼前,神志迷糊。
最后,被打晕过去。
夏书哼了一声:“扫兴!”
他扔掉鞭子,“给他疗伤,不能死了!”
“是!”
看守的人面目表情的在宿少爷神色撒着药粉,动作粗暴。
昏迷中,他的身体还在慢慢颤抖。
“好好守着,明天本堂主再来!”
夏书嘱咐了一番侍卫,离开了。
叶翎陌在书房中研究佛云芝的画作,从头到尾,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杏儿敲门,“姑娘,我端了些糕点过来。”
“进来。”叶翎陌头也不抬的说道。
杏儿推门进入,又反身关门,来到书桌旁,将糕点放下。
“姑娘,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玉门糕,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休息一会儿吧?”
玉门糕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叶翎陌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转了转脖子,“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杏儿抿唇笑道:“哪里赶得上姑娘,姑娘的手艺才是无人能及。”
拿起一块玉门糕,边吃边研究画像。
杏儿也好奇的走近,“姑娘还没有发现吗?”
叶翎陌叹气:“哪有那么容易,这都三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杏儿侧头看着她:“会不会这只是一副普通的画?”
并没有姑娘想的那么神奇?
叶翎陌也怀疑,但她只有这一个线索,还是在画像上寄于很大希望的。
“哎!我再看看吧。”
杏儿点头,看到旁边的书乱了,她起身过去整理。
将书一一分类。
“姑娘,这些书放在架子上?”
她怀里抱着一摞书,转身之际,恰好撞到了茶杯。
水流了一桌子。
看到画像被浸湿,杏儿惊呼:“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将书放到一旁,扯过帕子,急慌慌的就要擦干净画上的水渍。
“等等!”
叶翎陌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画像。
杏儿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本来只有佛云芝的画像,渐渐出现其他东西。
斑驳复杂的线条,还有一些特殊的标记。
这些都显现在佛云芝内部,线条的中心,也就是佛云芝正中间的位置。
上面的标记看上去像一扇门。
叶翎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杏儿睁大眼,指着画像激动道:“姑娘,终于有线索了。”
叶翎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