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凝若无其事的问:“公子是想做私盐生意?”
夙泠只是把名帖放回袖中,“姑娘还是不要问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走了。”说完就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再也没有看过向凝一眼,马车滚滚驶过,离开了。
向凝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直至马车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身旁两个随从才开口唤了她:“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向凝这才转身离去。
夙泠坐在马车上靠着靠枕闭目养神,身侧随从纪宁臣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夙泠眼睛未睁,问道:“你想问什么?”
他这才开口问道:“王子,这向凝看见了名帖,会帮我们与向问联系吗?”
“她会的。”夙泠没有忽略少女眼中那抹爱慕,“向凝出身盐帮,帮派之中最讲信义,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我没有说出让她报恩,她就越想回报,掉出来的那张名帖就是我的难处,她知道了自然要帮我达成。”
纪宁臣欣然一笑,低下头去,“王子英明。这也不枉费我们今天费了这么大功夫。”
“原计划是让克察他们几个行刺,引起恐慌,我再借机救了向凝,没想到半途冒出一个楚寒篪,结果只能作罢,临时改了行动,利用秋沁溪,去害向凝,在伺机救下向凝。”
“说到底是秋沁溪太蠢了,才被我们利用,她吩咐婢女拿着向凝送她的琉璃凝霜花樽去给随便哪个男子,约那男子在凉亭相会,再在凉亭之中洒上迷惑人心智的苦艾草汁液,在墙角点燃鼠尾草,使男子和向凝双双中毒,以致神智失常,再引去众人,发现两人,破坏向凝名声。
没想到王子早已算到她会出手,派我一直盯着她,我一发现婢女有所行动,就顺水推舟,悄悄跟在后面,见婢女进了凉亭洒苦艾草汁液,把婢女打晕,拿走苦艾草汁,换成迷香,待到向凝进了凉亭,晕倒后,由我将她抱走,将珠儿换了衣裳,带上人皮面具,在她耳边命令她去众人面前,做下此事,将向凝放在旁边的树林里,让她醒来后自己见到,气怒之余揭穿,王子推波助澜,帮她抓住秋沁溪,她自然对王子心怀感激。只是...”
“只是什么?”夙泠抬眼看向他。
“王子,向凝单纯,但是向问老谋深算,会看不出王子此番算计吗?”纪宁臣还是有些担忧。
夙泠但笑不语,眼神中富含深意。
纪宁臣见他不答,也就不再继续问了,只是将这抹隐忧吞入了腹中。
~~~~~~~
“主子,夙泠派人打听到向问有一个掌上明珠,如珠如宝,所以私下接近向凝,怕是想从向凝身上接近向问。”魏知看着魏城璧整日坐在客栈房间里,不是下棋,就是看书,似乎完全不着急,也不把见向问的事放在心上,现在夙泠与向凝已然接触上,灵鸳郡主那边时刻跟着梅家二夫人,而自家主子毫无所获,心里焦急起来。
“他倒是快...”魏城璧看着手里的一本孤本,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说道。
魏知急了,唤了一声,企图让他行动起来,“主子。”
魏城璧眼角见他此番模样,放下手里的书,一笑,“你在想,我为什么还不行动是吗?”
魏知也不隐瞒,点点头,急迫的说道:“主子,百里夙泠,灵鸳郡主都有所行动,我们来西洲也有数日了,若是再不行动,只怕...”
魏城璧淡淡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住在这望月阁吗?”
魏知不明白魏城璧此时问他这个做什么,但是公子向来未雨绸缪,又如此问了,想必定有深意,摇摇头,嘴里坦白说道:“不知道。”
“这望月阁临江而居,每日画舫游船来往无数,江对面就是这西洲最大的青楼——撷芳阁,而这撷芳阁的四大花魁之一的琴遥就是向问的相好,向问包了她几年了,又捧了她做了花魁,而这向问每逢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一定会让手下将她从阁中接出来,他很小心谨慎,每次都是在画舫见她,带着她在江上游玩取乐,此事做的很隐秘,所以外人都以为是向问的手下包下了琴遥。”魏城璧娓娓道来。
魏知惊讶,“今日就是初七。”
魏城璧点点头。
“主子,您已经安排好了?”魏知急忙问。
魏城璧转头看向窗外,魏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一艘极大的画舫从窗前经过,不时有笑闹声从画舫中传出。
魏城璧邪邪一笑。
~~~~~~~
向问与琴遥坐上画舫,向问素来谨慎,为防人暗算,从不在撷芳阁里久留,每次见琴遥都是命手下带她出阁,之后带她上画舫,在画舫上玩乐。
向问这么多年来,一直包着这琴遥,就是因为琴遥长得像极了向问死了多年的娘子,但是向凝却不喜欢琴遥,所以向问一直包着她,将她放在撷芳阁,不让她再接别的客人,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她想做花魁,他就花钱捧她,只要不侵犯自己女儿的利益,即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尽力满足,这琴遥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向问对她有愧,所以也从不提让他娶自己,享受着他给的一切,安然的等着他。
就是因为她从不为难他,所以向问更是于心有愧,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捧给她。
两人的关系维持了多年,此时向问坐在画舫花厅里,靠着一张虎头椅,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听着琴遥抚琴,琴遥的琴技很高超,轻挑慢拨着一首江南小调,画舫里除了二人,再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