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斗角之上是一轮尚未圆满的月亮。
就只差一点。
非天国的夜幕那么低,低到叫人觉得一伸手便能摘星揽月,可也是差那么一点儿。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有时候一次的错过,便是永生永世地再无交集。
一阵风鼓起男人的衣衫,惹得他不禁轻咳两声,宫殿里正打得不可开交,那个来自泰山府的后生跟他的父亲是那么相像,倒叫自己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抬头看眼星空,依旧是贞观十一年的七夕夜,多亏了魁帮他把那一年的夜空定格在非天国,他才能日日都记得她。
所以这么想的话,他着实是欠了泰山府很大的人情,而今对方为着这件事被人要挟,又拖累得无辜晚辈被卷进了这个三界之中的秘密国度,魍魉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人送出去。
只是引夏不愿意,她已经数万年没出去过了,也没见过外面的人,所以非要和槐栀同那人再多玩一会儿。
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袭青衣的女子和冥耀打得难解难分,而槐栀那个机灵鬼就站在一边观战,拍手叫好之余,偶尔出手捣捣乱。
那一年轮回的时候,引夏刚刚回来,魑叫人困住了,魍魉和魅便可以同时出去。
为此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早知如此就跟魅换一下,这样自己就可以跟他作伴了。
槐栀闻言笑她,说她这样上赶着,万一人家在外面遇到了意中人,从此再不愿回来了,那她可要伤心死了。
魍魉记得女子那时候满院子追着槐栀打,最后将那个小屁孩儿关在后花园的简陋宫室里整整月余才解恨。
谁承想一语成谶,他真的就遇到了意中人。
引夏因此生了大气,自他回来就没同他说过话,槐栀怕姐姐寂寞,便留在了这儿,只叫魁一个人走了。
谁叫那个家伙能逆天改命,改了一整个夜空给他悼念相思。引夏巴不得他快点走,省得哪日魍魉失心疯,非要魁帮他把那女子抢回来可怎么办。
魍魉知道,引夏是真的怕了,怕到宁愿他们永远待在这儿,再不出去了,而走了的也不用回来。这样两厢成全,就不会有变数了。
她守着魍魉,魅和魁都在外面,各自有新的身份,逍遥自在,多好,多完美。
渐渐的,她也不怨他日日都看着星空了,甚至偶尔还会听他讲讲孟姜的事情,听完也不生气,但也不高兴就是了。
所以魍魉想让她再多玩儿一会儿,等玩儿够了,自己再出手。
这多少能算他待她的好吧。
只是战况的发展有些出乎他所料,两个人交手久了,彼此都有些体力不支,引夏是女子,力气消耗得就更快一些。槐栀担心姐姐受伤,使了个小手段绊住那个年轻人,而引夏在这个时候竟幻出了烈焰。
未等魍魉出手,一道弱小身影就挡在了冥耀面前,堪堪被那鬼火灼了一下。
陆绾绾倒在冥耀怀里多一瞬间,引夏还以为自己的火连男人的眼睛也烧红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蓝色的幽冥烈焰便如一道鞭子抽向了她。
一道风在眼前卷起,男人的衣衫鼓起,迅速捏诀化出道道矮峰截住那束火焰,同时还不忘转过头询问她的安危。
“没事吧?”
引夏一时有些傻,只摇摇头,也不说话。
槐栀在一旁上蹿下跳,急得光给她使眼色,难怪这个姐姐那么多年也没掳获情郎的心,简直就是个木头嘛。
“去去,去找山魈玩儿,小屁孩儿少管大人的事儿,你也就只能跟那猴子待在一起。”
脸一红将人轰走了,再看向前的时候,那个舍身救人的姑娘已经晕过去了。
魍魉走过去替她诊脉,引夏也不情不愿跟过去,一袭黑衣的冥耀依旧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块了似的。
“引夏的火很厉害,这姑娘被她伤了心脉,得赶快回去救治才行。”
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魍魉平静地看着冥耀,却见他咬紧牙关恨恨回道,“少废话,我当然知道要赶快。”
笑了笑,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被女子接了过去,引夏站在魍魉身后道,“我的火不是最厉害的,我最擅长的是风吹**散,平地起风波。“
怕冥耀不懂,男人继续解释道,“把你们卷进来的鬼窟云就是出自她之手,所以送你们出去也需要她。”
闻言笑的一脸得意,青衣女子插着腰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姑姑乱点鸳鸯谱,撺掇魍魉和一个凡人女子,但是很感激她把他送回来,既然已经功过相抵,那今日我送你回去这件事,可是她欠我的。”
“对了对了,还有她为了你姑父,可是把山魈出去的机会全霸占了,幸亏那只猴子什么也不懂,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一直待在外面不用回来的。你好好跟她说,叫她记着这些恩情,虽指不上她还,但万一呢,万一以后有什么事”
“我会叫姑姑跟天君说,在遵守盟约的基础上,让你们随意调配出去和留下的人。”抱起陆绾绾,男人额上的汗一滴一滴落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不肯松开她。
“聪明,你小子还是很识时务的,为什么一开始不能老实一点呢,不然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引夏自他们一进城就知道了,特意叫人对他们磋磨一番,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个硬骨头。
“快将人送走吧。”适时提醒了一句,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