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苦了。”
唐相予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木,又于苏世泽颔首。
苏木摇头,满心都是感激,“这算什么苦,若不是你暗里打点,我们怕也不能活着走出这牢狱。”
“是啊!唐少爷,我父女二人不晓得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苏世泽上前一步,虽衣衫脏乱,还算体面,比起上回,好太多。
唐相予收回视线,玩笑道:“伯父莫客气,往后我还要经常上门叨扰,蹭吃蹭喝呢!”
苏世泽也笑了,“成!让木儿她娘都整你爱吃的!再烫壶酒,咱俩不醉不归。”
真相大白,冤屈洗脱,连日来阴郁的情绪如这暖阳终于散开。
“成!”唐相予乐不可支。
“原来唐少爷同二人是旧相识,难怪维护至此。”
一个声音自几人身后传来,是钦差督查等人,那架势,该是要回去。
这般绵里藏针的话,唐相予也不恼,温和赞道:“督查大人明察秋毫,断案有神,何来维护一说。”
“哼”那督查冷哼,眼中带着狠色,“有些事,不是你想能掺和就可以的,这回算你走运,往后,奉劝你掂量自个的斤两。”
说罢,袖子一甩,大步离去。临去前,还恶狠狠的瞪了苏木一眼。
苏世泽将女儿往身后扯了扯,他还是怕的,刚出牢房,还没走远。若那大官儿一个不高兴,再将他们关进去,可真是得不偿失。
待人走远,苏木忍不住问道:“杜大人在京都树敌了?”
唐相予点头,“不过你放心,杜大人近日颇得圣宠,二子又有作为,且有魏家支持,不易遭人陷害。只是他们竟拿贡茶生事,如此铤而走险,想来是有大动作。”
至于什么动作,于他们小老百姓是没甚关系。只是,这回的事儿,总要有人背锅,那这人只能是苏三爷了。
苏木看向老爹,见他面露担忧,便问出口,“我三爷他…?”
“私售茶叶给胡人,那是大罪,人抓到后,我也只能保其性命,至于往后,该是要流放了。”
苏木点点头,能留性命已很好了,恶人自有恶报。前辈子想尽了福,也该是遭报应的时候,往后便穷苦一生吧!
苏世泽没有搭话,隔房隔代,且多年不接触,对于苏三爷一家子本就没多感情。且这两年发生太多事儿,他早就看透了。只有些担心苏老太爷,此番回去,也不晓得该如何跟老爹老娘交代。
“走罢,先回客栈梳洗,吃顿饱饭,歇上一宿,明儿送你们回去。”
唐相予这话一出,苏木才觉自个浑身酸臭,他该是也闻到了吧…当即有些不好意思。
客栈早就备好厢房,连换洗衣裳都妥当,竟似算准了。
是夜,苏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穿好衣裳出门,并不打算走远。就在门边,那里有围栏,坐在围栏上正好能望到夜空。
唐相予也打开房门出来,他不是睡不着,而是没关门,正好能瞧见对门的动静。
小人儿凭栏望天,孤寂的背影,让人心生怜悯。
“睡不着?”
苏木转过头来,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嗯,想看看边关的月亮是不是跟村子里一样亮。”
真是小孩子心性,唐相予笑着走过去,挨她身旁坐下。
“来京都吧!”我能时刻保护你,而不是知道你身先困局,不能马上到身边。
苏木趴在栏杆上,下巴抵上手臂,“好啊!”
她答得漫不经心,却不是玩笑话。苏记普茶牵涉权贵之争,被陷害的事儿,定会再发生。她的目标是当一方富甲,若想富得安稳,还是要依仗他人。
不过,她不喜欢将身家性命交由他人,若说依仗,不如互利互赢。
杜郡守可以,唐相予也可以,只是唐相予帮了自家太多,她更倾向同他合作。
但是,合作之前,要有足够的资本站在他面前。否则,不平等的相处,总归走不远。
“那我等你!”唐相予目不转睛的望着被月光打湿的脸蛋儿,心里都是柔软。
行了五日,到达郡城边界,只是还未入城,便有人来报。
苏三爷一家子抓到了,也依照唐相予的吩咐从轻处置,流放边境,而苏老太爷在逃跑过程中病逝。
苏世泽端着沉重的骨灰坛,叹了口气。
“大哥!大哥救命啊!”
郡城门口蹲了一排乞丐,其中一人疯似得奔过来,直冲马车这方喊大哥。
苏世泽坐在车辕上,侧目便见一人衣衫褴褛,狂奔而至。那人头发乱糟糟的,挡住大半个脸,瞧不真切。只是走路的身形,十分眼熟,像是…
“老二?”
那人跑到苏世泽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他的腿,“大哥啊!我错了,你救救我吧!”
“咋了这是?”苏世泽忙将他扶起来,老二卷了家里银钱跑路,怎么变这副模样。
“我是没法子才跑的,本想着去找三伯投奔,哪成想三爷犯了事儿,险些连我也被抓了,好不容易才逃回来,却不敢进城。城里到处都在捉人,我是啥也没干啊!青哥儿也病了,她娘看着,就睡在城外的破庙。吃不饱,穿不暖。”
苏世泽无奈,城里捉人是在寻三伯一家子,他这二弟是吓傻了。
到底是亲弟弟,落的这样地步,是要帮扶一把的。只是女儿…他跳下车,硬着头皮去到后面马车。
“木儿,你二伯他…”
苏木早就听到动静,二房四口自私自利,可到底是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