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趴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脑海中不停播放田良温和的模样和那些挥之不去画面。
“木儿你折腾什么呢?”苏叶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听得里间人唉声叹气。
苏木所幸起身,抱起枕头,钻进苏叶的被窝。
“姐,我睡不着。”
苏叶往里面挪了挪,担忧道:“怎么了,身子不舒坦?”
“不是”苏木侧躺着,将手垫在脖颈下,闷声道:“姐,你对姐夫是什么感觉?”
苏叶瞌睡醒了大半,妹妹问这样话,她不好意思回答。黑夜中,瞧不见脸色,胆子大了些,“他挺好的吧”
挺好?是几个意思?苏木蒙了,“那你见到他会心跳加速,心里生出喜悦吗?”
苏叶回想那日在山上,他牵手,又拥抱,还说那样羞人的话不由自主点头,“嗯!”
“那这是喜欢吗?”苏木忙问道。
苏叶蹙着眉,想了想,“大底是吧!”
那她也是喜欢吗?
苏木思绪放空,前世她单到二十五岁,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后来,同事给她介绍,算的上正在意义上的一次相亲。
但是见了呢内心起不了一丝波澜,怎么说呢!男生对她很好,无微不至的好,很体贴。但是,她跟他聊不到一起,他的话总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可几乎所有人都跟她说,找个你喜欢的,不如找个喜欢你的。
所以,喜欢到底是什么?
脸红心跳该是喜欢吧那她就是喜欢田良,反正都要嫁人,何不找喜欢自己的,又知根知底。
她不觉得有苏叶那样的运气,一见钟情太飘渺。
或许潜意识就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她收下了田良的耳环。而田良也体贴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她还没反悔的话,就算答应了,后日便上门定亲。
而她年纪还小,他可以等,等她长大,届时他也功成名就。
再好不过,不是吗?
就这般想着,眼睛慢慢闭上,脑海中那俊秀的人儿渐渐变得模糊
整日,苏木都待在房里,趴在桌上,不声不响。
她思考事情时也会这般,将自己关一整日,比如做油焖笋,卖奶茶一家人习以为常,只当她又要捣鼓什么东西。
只是到吃晚饭,苏木也没个反应,吴氏唤了几声,没人回答,她探向窗边,望见苏木还在伏案前。
心想:唤这么多声没应,怕是正想到紧要关头,也不敢打扰。招呼一家子先吃,将她那份儿温锅里。
只是等大家都吃完,已歇上片刻,里头人还没动静,灯也没掌,才觉不对劲。
“大叶儿,你去屋里瞧瞧,问问木丫头肚子可饿了?”
“嗳!”苏叶轻手轻脚进屋,低低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她便掌了灯,走过去,见苏木趴在桌上,睡得正熟。
苏叶无奈笑笑,轻轻推着妹妹的肩膀,“木儿,醒醒,吃过饭躺床上睡,这样会着凉的。”
苏木悠悠醒来,已觉周身发冷,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
坏了!忙问道:“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苏叶不解,“辰时了,咋啦?”
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没反悔的话,就算答应了
苏木一拍脑门,看来一切都是注定
“没事儿,我就是饿了”
苏叶笑笑,“饭菜都温在锅里,走吧!”
次日,田大爷携孙上门纳彩,虽早有准备,苏世泽仍有些忙慌。
两家人正式坐在堂屋,明面儿上谈起两个孩子的亲事。两家早已通气儿,没什么好改变的。
田良的心思大家伙儿都了解,如今只差苏木点头。
吴氏带着两家人的期盼,去到苏木屋子,她仍同昨日般,坐在案前,写写画画。
“丫头,田家来人了,为了你和良哥儿的亲事。”将田家送来纳彩的一把木梳、两节头绳、几尺鞋布放到案上,她认为那日的试探,二丫头对田良是有意的,亲事也是自然而然。
“你且送一方帕子或是一个荷包,由我去回礼。”
苏木觉得无奈,怎么爹娘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只是,她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帕子和荷包啊于是为难的看向自个儿乱糟糟的针线篓子。
吴氏顺着视线看过去,也为难了,那荷包当真难看
她翻找,试图找出一块像样的帕子,最后还是捡起荷包,“咱家木儿能干不在这处,田家能理解,我看这荷包就很好”
苏木点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吴氏揣着苏木那个绣的如同腌咸菜一般的荷包离去,也带去了苏木点头的消息。
苏叶定亲,在侯家办喜事那日,大都了解。
可紧接着苏木定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村里每家每户,因为男方是里正田家,其孙刚考上童生,这是多体面的人家。
印象中,苏木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姑娘,年纪不大,生的小小的,模样不说多出众,还算周正,就是不爱张扬,性子清冷。且前段时日传出她将苏三爷夫妇赶出门的传闻,是有几分厉害。
一般人家还真不敢娶这样要强又泼辣的媳妇儿,里正是有多看中孙儿,大都明眼知道,竟应了这样一门亲事。知道两家关系好,可没想到这么好。
有人祝福,有人唏嘘,有人感叹,还有人咒骂。
西屋苏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她是个什么东西!田良哥为什么要和她定亲,为什么!她为什么就有那样的好命,呜呜”
整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