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暑交替,四相城的面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三年前,就是今天,我啊,和那个叫赤的在这张桌子面前聊那陈家比武招亲的事情。”
“哎哟,李老兄,你就吹吧!赤伪装成男人参赛的事情人人皆知,之后就冒出许多自称和她喝酒聊天的人来,不多你一个啦。”
“呸!他们那都是假的,我真的亲眼看见她和陈立行的赌斗,之后她赢了,就坐到旁边那桌吃饭!”
“好好好,你是真的,你是真的!”
“嘿,你别不信!”
“不管信不信,我就不明白了,这赤又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天天拿她吹牛干啥?她呀,天奕门的叛门修士一个,还坏了人家陈家姑娘的大婚之事,你看看陈家大小姐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啊?”
“陈立锦?我倒是觉得陈立锦现在活得才有修士的样子了,上次她参加四相城的大比,虽然只拿了一百零三的名次,不过放到以前,根本无法想象她敢拿剑和人对打!要是我生个闺女,也要让她多修炼多比斗,省得被恶人欺凌!”
“得了吧,李兄你连老婆都没有,还提闺女呢!”
“扎心了老铁……”
如今四相城里,陈家仍旧是最弱的一家,经历了比武招亲事件的打击,陈家的声望更是下降得厉害,但是陈家两兄妹——陈立行和陈立锦却突然变了。
陈立行不再参与抢座位的无聊比赛,而是远游他方寻师觅道,他相信他的速度会有用武之地;陈立锦一改柔弱大小姐的形象,修起了剑道并且进步神速,已经逐渐开始参与四相城的大型比斗了。
所有人都隐隐感到,陈家似乎正在低调转型。
只是他们不知道,三年了,还有一件事从未改变。
陈家后山的冰晶洞前,仍旧每日由两名金丹修士轮流看守,没有一丝懈怠。
没有赤的消息?
好,那就继续等下去!
陈家人比外人想象得更加团结、耐心。
两名金丹修士面向冰晶洞坐着,虽然闭着眼睛,却感知着冰晶洞的情况。
这种方法被称为“浅修”,即在修炼的同时保持警惕,,虽然修行速度慢了许多,却不容易错过周围发生的事情。
“真有耐心啊。”黑暗的冰晶洞内,一双眼睛注视着门口的两位金丹修士。
这个人正是赤。
三年了,她仍旧没有找到离开冰晶洞的其它通道,但是却成功活了下来——修炼的时候对食物的需求会下降,所以她虽然没有准备三年的食物,却硬生生在冰晶洞内生存了三年。
“两个金丹,还是不要硬闯得好,”赤微微一笑,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换班的时间已经很清楚,趁着夜色,动手吧。”
只见赤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物,将它一点点地拆开。
原来,这是一件由一双手套和一个“面具”组合而成的法宝,正是卫不灭专门为赤炼制而成的。
赤麻利地带上手套,又把遮住眼睛的面具带上——她眨眨眼睛,夜视能力非常完美。
会给自己炼制这样的法宝,卫老头很懂嘛!
偷鸡摸狗,刺杀行凶,自己就爱干这个。
黑夜是刺客的保护色,赤灵巧地跳起,竟然像蜘蛛一样反身跳上了洞顶,靠着一双奇异的手套紧贴在墙上!
隐息!
经过多次练习,赤现在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进入隐息状态。
睁开无悲无喜得眸子,赤动了。
无需灵气,赤就这样趴在洞顶缓缓向洞口前进。
赤很小心。
她有的是时间,只要不被陈家人发现。
赤离洞口越来越近,她能清晰地听见两位陈家修士平稳的呼吸声。
心绪没有丝毫波动,赤继续移动。
近了、非常近。
冰晶洞的洞门并不大,只有不到两人高,所以她和陈家修士的距离实在太近,任何声响——甚至心跳声都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赤冷静甚至冷酷,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观察着两位金丹修士的脸庞。
终于,她爬到了金丹修士的头顶。
没有睁眼,很配合。
赤仍旧没有情绪波动,她的动作仍旧缓慢,一点点地,按部就班地穿过禁制,从洞顶爬了出去。
手掌按在雪里——她不觉得冷,因为洞里比这里要冰冷太多,她只关心会不会压出声响。
爬到金丹修士看不见的位置,赤没有解除隐息,而是观察了一下地形,猫着腰,轻巧无声地向陈家边缘行动。
陈家后山地广人稀,给赤的逃离提供了方便。
赤犹如一只猫儿,在丛林中自如地穿梭着,认定一个方向,必然能离开。
隐息状态无法使用灵气,赤走得很累,她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休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赤才看看走到陈家的边缘。
赤透过禁制向外一望,万家灯火,果真是四相城!
她不再停留,向禁制溜去。
此时,接替看守的金丹修士也来到了洞口,其中一名修士随意地抬了抬头,想看看天色,却陡然发现洞顶的雪中有一个手印!
“不好!”他惊叫一声。
“什么不好?”打坐的修士站起身,连同他一起来的修士也诧异地看着他。
“快看!”他指着手印气急败坏地叫道,“赤跑了!”
“什么!”众修士吃了一惊,定眼一看,果真有两排手印通向山的另一边,安安静静,却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