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姜倩就不适合再呆在这了。
她和外婆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起回了家,而外公和舅舅们都留下帮忙处理丧葬事务……
吃罢午饭,坐在炕上哄着带回来的婴儿,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紧闭的双眼,姜倩心都软了,她不由回想刚才离开时的场景:
待那几个外乡人走后,留下的妇人都陪着何氏掉眼泪,男人们则是默默接手安排各项事宜……哀伤的气氛弥漫整个小院,不多久一切就有绪起来,而李健强的女儿被村支书李忠国的媳妇抱走,刚出生的儿子因为太小,由外婆刘玉梅负责照顾……女人们收起眼泪和劝慰,或帮忙收拾,或奔走相告,还没到大哭的时候……
姜倩忘不了外婆怀抱着小婴儿离开的时候,回头看到那李健强留在儿子身上的眼神,那么的复杂,复杂到她读不懂……或许,从儿子身上看到了妻子的离去,又或许看到了对妻子情感的寄托……姜倩不懂,那种深刻的痛意与爱意纠结的复杂,哪怕她将近三十的心理年龄,没有经过一场真正恋爱的她仍旧无法看清那包含着太多东西的眼眸……
她的心底只深深感触,当你听说、知道一件事发生,和你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这件事发生,那是多么截然不同的感受!
前世,她只听母亲说过这件事,可能年龄太小,可能事不关己,总之听过只是不胜唏嘘,而今……
回过神来,望着忙着冲奶粉的外婆,姜倩试探的问,“外婆,那何阿婆口中的月华嫂子指的是阿英姑姑的母亲吗?”
刘玉梅摇着奶瓶的手顿了顿,望向窗外,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一对苦命人呐……”她平日那一双慈爱的眼睛此刻直愣愣盯着窗边那盆栀子花,仿佛透过它在看一个人……
也许是栀子开的太盛,袅绕的香气弥漫在夏末的午后,平添了几分氤氲,记忆的阀门打开,透着缅怀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是一个下着雷雨的天气,同样是这个时候,我和你外公,刚吃过饭,正聊着天,你大堂舅就从外面闯了进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不管不顾,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们,他喜欢上一个姑娘,要娶她……你外公一听,这是好事嘛,他比你外公大了整整三岁,当年一起去当兵打仗,一起回来种地,你大舅都两岁了他还没娶媳妇,急坏了大家,这下有了喜欢的女孩儿,是该迎娶人家……不过,这大雨天就急冲冲地来相告,莫非还有别的事?一问,才知道,唉!”
“原来,你大堂舅在山县办事,路上遇到一个晕倒的姑娘,送去医院救醒了才知道是饿晕的……几番相问之下了解到,那姑娘来自遥远的l省,家里只剩她一人,无处可去,来到咱们这地,身上钱财用尽,饿晕在路上……你大堂舅一听,怜悯之心大起,好生照顾,几天下来竟心仪那姑娘……回来和家里人一说,家人乍一听,是外地的,身份不明,还独家寡人的,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他就来找你外公说和……”
“你不知道啊,那天,我们一见你月华舅母,那模样,那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这心里打鼓啊,问她家里人情况,只说父母都过世了,亲人都没了,其他的含糊不清,不过,那眼神倒是清明坦然,不像奸诈耍滑之人……再看你大堂舅,那脸上明显写着‘非她不娶’四个字,就这样,僵持了个把月,老人们答应了……谁知道啊,一开始好好地,后来……”
……
从那天离开李健强家后,连着三天,村里本家人都忙着葬礼的事,外公很晚才回来,回来又瞅着福娃儿叹气,福娃儿,是李忠伟给婴儿起的名字,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的长大,幸福的度过他的一生,不要像他的母亲,他的爷奶,那般苦命……
二舅也请了假,住在大舅家,留下帮忙,他们和李健强、阿英年岁都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厚……小舅舅没回来,他去外省了,估计都得不到信儿。
李卓哲几人也来回跑,有时候会过来陪着姜倩,照看福娃儿,有时候也跑到丧礼那边守灵,烧纸,跑小腿儿……
第三天,母亲李丽也来了,待了一半天,她先去灵堂吊唁,烧着纸钱嚎啕大哭,絮叨着说些她们小时候的事……之后,来看看福娃儿,和刘玉梅唠唠嗑,又说起阿英的事,唏嘘之间摸着姜倩的头,交代她要乖乖要听外婆的话……将近下午四五点就拭着眼泪回去了……
姜倩一直呆在外婆家哪都没去,一则她是女孩子,不宜乱跑;二则她不姓李,又是小孩子,也不能这时候大刺刺在众人面前晃悠,只在丧局那天陪着母亲磕个头烧点纸钱就可以……再者,外面气氛沉重,外婆又一人照看孩子,还是呆在屋里帮忙的好!
这期间,空间里有了新的变化,最早种的果树陆续开花结果,苹果、桃子、杏和红枣都结了满树,远远望去,硕果累累,喜人的很,而且个头大,水分足,颜色亮,看着就像画里出来的!姜倩扳着指头一数,从发芽、生长、开花到结果,差不多用了六天左右,而这四类水果基本上都是三年或四年后结果……
全部摘下后,姜倩各样尝了一遍,简直太好吃了,说是王母的仙果也不为过,苹果、桃子、杏儿个个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它们独特的水果香味吸引着人去品尝,放到嘴边一咬,满口生津,甘甜可口,余味无穷……
可惜的是,家里暂时没有这些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