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西侧宫上下本由大喜,又转入了大忧。
“娘娘本就是五内虚空,加上先前的隐疾的底子,如今这一番折腾,已经三日了还不见好转,情况不容乐观哪!”收到前线孟玔的特派谕旨前来诊护的白太医道。
如今也倒幸亏得他来,不然这真正的病灶,能瞧得入木三分,却不是简单的。
“雪灵芝当真没有了么?”白太医转头问身边的副官道。
“恰逢宫娘娘体寒,昨日命人将药方上所有的雪灵芝全数拿了去,说是早已经炖了用完了。”副官回道。
“此前药方上还有多少?”白太医又问。
“药房里面药品太多,我一下也说不上来,但是当初记录在册的应是有10棵,宫中以往好像还没有又人用过的记录。”副管道。
“白太医,恕奴婢冒昧一问,这雪灵芝,用一次需多少量呢?”流沙问道。
“这个……”白太医行事谨慎,想着该说还是不该说,最后只含糊的说道:“用量上,大概与寻常的参茸相同,不过此药是急补之药,用的多了,反倒使人承受不住强大的后劲,从而冲入七窍,可能致人性命。”
流沙一听,就知道白太医说话谨慎,也是为得不轻易得罪人,但是既然说是用量和寻常的药剂没什么两样,那么宫娘娘昨日差人把雪灵芝全数要了去,还说一夜之间全部用上了,难不成是她宫里病了十个人不成?就算真的是,这雪灵芝如此贵重,也不能是谁都能得用的啊。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宫娘娘宫中,定是还有雪灵芝。
“我再去西宫问问。”刚开始说,早已转身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人影。
流沙来到西宫的耳房,宫南瑾正在这里摆弄她的花草。
这间耳房里养着许多不知名的新鲜花草,看起来棵棵娇嫩,一看便是花费了精细心思培育的名贵花草。
“晨露啊,这间房里的花草,可都是喜阴不喜光照的,通风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拉帘子,免得照着它们。”宫南瑾手中轻轻抚着一朵雪青色的四瓣花蕾,说道。
流沙不敢打断她的话,只在一边静静的候着,寻找插话的机会。
她打量着四周,虽然已经到了深秋的时候,这里因为周壁供暖而温热如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内正是草长莺红的三月天。
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流沙只觉得有些熏鼻。
宫南瑾在孟祯那里吃了不理睬的气,正在这儿吊着拿捏,将流沙晾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才看见,西侧宫的丫头来了,这可不敢怠慢啊,省得不知道使了什么解数,又百里家书传到了主君那里去,叫主君以为,我这个代掌宫闱的贵妃,空空挂着名头不办事儿呢,有什么事么?”
流沙咽了咽口水,就知道宫娘娘头一句话里便不会带着好气儿,十有八九还会夹杂讽刺,果不其然。
“流沙前来只为一件事,就是请求贵妃娘娘能够赐予我家娘娘几棵雪灵芝,以解燃眉之急!”流沙急切的说道,眼睛里此时,已经只剩下哀求了。
“本宫今天说的话,你们是没听懂还是怎么得?难道本宫说的话就这么没有分量了么?什么都要重复一遍才能算数?已经说过了,没有了便是没有,你来找我要,又有何用?”
“可是我刚刚已经去了药房查过了,记录上显示今年新供的10棵雪灵芝,就连一棵也没有人借用过,此药是在人万分危急的时候挽救人性命的剧补灵药,宫里无人病重,自是不会有人用,就算是娘娘您用,这种剧补的药,最多也是和寻常的药用一般的剂量,若是多了,必会使人七窍充血,后果不堪的!您说一日用了10棵雪灵芝,怎么会有人信呢!”流沙口不择言的说,越说越激动,竟然和宫南瑾顶起了嘴。
“你这丫头大胆!”宫南瑾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与我顶撞叫板!”
“我不是什么东西,如今都无关紧要!但是王宫的王法是个东西,并且是顶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将太医馆的取药记录拿到了,若是今天娘娘不给药,回头主君回来了,我定要替我家娘娘寻个说法!”流沙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渗满了汗,心扑腾扑腾的跳的飞快,却还是强装镇静着说着。
宫南瑾刚才没有正眼瞧流沙,听见她这一番话之后,转脸挥手就是一个巴掌,道:“你说王法?好啊,今日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王法,叫你知道一下,忤逆不尊的果子不是那么好吃的!”
“来人,将这无法无天,敢在我西宫撒泼的混丫头,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西侧宫内,羲谣已经处于微度昏迷状态。
“白太医,这药,若是加急叫人去各地搜罗,是不是能寻到呢?”刘妈问道。
白太医摇摇头,道:“此药生长在青海高原的昆仑山上,万分稀少,所以贵重,因为娇嫩易腐,保存运送的时候也是有着许多的讲究,所以进供来南国极其不易,数量也都是每年记录在册的,只有宫中才有定额,若是现在开始运送,莫说传信儿送往青海的路途遥远,就是运回来,也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了。”
这,可怎么办呢!?刘妈心急如焚,却没了主意,只能按照白太医的法子,先开着普通的补药调养着,但若是这样,就只得听天由命了,想到这句钻心的话,刘妈妈一阵心悸。
“给我狠狠的打!”西宫院儿里,已然铺开了用刑的阵势。
第一板子下来,流沙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