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槐打量四周,这屋子只有张铺着白床单的硬板床,床下放着七十年代曾经最流行的那种印着红色牡丹大花的陶瓷尿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人会是能力者?
黎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我下来。”
脚总算是沾地,黎北吐口气,笑着对大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槐皱眉看向黎北,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大爷一合报纸,责骂道:“你这后生,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呢!”
“你叫什么名字?”黎北没有理会大爷的斥责,而是心平气和地又重复一遍,脸上还挂着恶意的笑。
“你说啥?什么名字的,我叫……”大爷念念叨叨着,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报纸被他握的啪啪响,好几次他都愤怒地差点站起来,虚软的腿却又让他落回轮椅上。
这个老头感觉不太正常。
敏锐的第六感让叶槐握紧手中匕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不自觉地挡在了黎北的前面,伸出胳膊让他退后半步,可随之,她的视野中出现一行小字:
什么是自由物品?!
叶槐的视线迅速地落在了黎北的身上,询问道:“你看到了吗?”
“嗯。”黎北点头,正在叶槐刚想问他看到的提示写的是什么,黎北已经继续说道:“这老头快要绷不住了,你看他的脚。”
……看来是没有看到。
叶槐心中的大石落地,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她一无所知,不过既然黎北的存在可以给能力值加成,那么护他一条小命问题也不大,她这么想着,说道:“一会你看情况不对,赶紧跑,”她跺了下右脚,巴掌大的匕首从裤腿里落下,随后脚踩着匕首划到黎北脚边,道:“拿着!”
他们做准备之际,轮椅上的老人已经开始嘶吼起来,他不知所谓地怒吼着些奇怪的话,每喊完一句,整个人的身体就像青蛙吸气那样鼓起,干瘪的皮肤都被撑平滑了,小部分能看见皮肤裂开后的黄色脂肪,几秒后又缩回去,再鼓起。
挽了个刀花,叶槐说道:“可以了。”
黎北退后半步,扬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啊啊啊啊!!!!”老人猛然怒喝一声,身体迅速暴走,鼓起的皮肤没有像之前那样又便小,而是不断不断地变大,原本还算宽大的轮椅在瞬间就被挤得没有缝隙,随后四散开来,怪物也跌坐在地上,分裂的皮肤里面居然长出浓汁和肉块,啪嗒啪嗒的迸裂中,一个又圆又臭,足足有十几只手臂的恶心肉球。
这速度快的,让叶槐连丢出手里匕首都来不及。
“这不是我要找的能力者。”叶槐暗道失算,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这么难搞,为了不让自己顺着痕迹寻找,不光打乱了丝线,还制造出这么个古怪玩意儿散播能力使用后的痕迹光芒。
黎北‘哦’了句,还很平静地问:“那打不打?”
“不打,找能力者去。”叶槐一把将门关上,还用走廊里放的医院那种蓝绿色铁艺椅子卡入门把之间,手搭在黎北身上时顿了下:“你是想让我扛着你,还是背着你?”
黎北:“……”
“啊!!”
“快逃!!这什么东西!”
“救、救命,别丢下我!拽我一把!”
楼下传出几个人的吵杂喊叫声,其中潇潇的声音最尖锐,隔得这么远都听的一清二楚,叶槐索性不管黎北什么反应了,弯腰再次把他扛麻袋一样抗起,手中匕首在玻璃上用力一刺,玻璃纹丝不动,旁边的墙壁却稀稀落落地掉下几块碎砖。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上锁,而是结界一类的东西了。
“没法把你先丢出去了。”叶槐说道。
黎北头朝下,声音闷闷的:“呵呵,幸好,不然摔下去我会骨折的。”
屋子里的怪物还在‘咣’、‘咣’地拿身体撞门,铁门很明显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叶槐扛着黎北跑到水管道时,左腿突然用力踹去,管道被她踹得从墙壁上剥离出来,一头朝下,恰好又在铁门和椅子中间加了层防护。
他们重回二楼楼梯时,一楼正是一片兵荒马乱。
养老院是仿照最豪华的法式别墅建造的,一楼分成两半,前面是大厅,再向后则是食堂、淋浴间与厕所,另外还有储物室与教堂,直走可以通向后院,二楼和一楼之间修建了两条走廊,站在二楼的横贯走廊能够直接看到大厅,主要是老人们的病房和医护室,分成左右各十几间,三楼是扒的最干净的,已经看不出来之前做什么用,只有左侧有条又小又窄的单人楼梯通人行走。
叶槐和黎北就站在走廊上,他们面前,是好几十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僵硬地推搡着中间的三个人,楼梯中间的威廉也不好受,有两个尸化到看不出皮肤颜色的老人正一个圈着他的腰,一个抱着他的腿,抱腰的那个还不断拿头捶向威廉的后背,光听声音就知道肯定伤的不轻,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有个zippo打火机,估计是他刚刚想要自保时拿出来的。
“哎,”叶槐喊他:“弯腰!”说罢,她在扶手上拽下半根细长木头,颠了颠,用力一抛!
威廉被打的头昏眼花,堪堪在最后一刻弯腰,木头顺着他的后背刮过去,直戳入活死人的胸口,随后,又是差不多的木棍,将他脚边的东西脑袋定在地上,瞬息之间,他死里逃生!
“呼呼……”威廉吓得肝胆俱裂,跌坐在地上粗喘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