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槔被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终也未反驳。
见此情景,炎溪一改之前原本打趣的语气,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桔槔,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好朋友,我不想你有事,这件事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话音一落,凉亭内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就在炎溪以为桔槔不会再开口之时,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吧!在结界初次见到她时,就对她产生了兴趣,感受到她凭空出现坐在我真身上的时候,平稳了三千年的心竟然变得有些躁动,后来的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受自己控制,好像越相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看着脸上挂着微笑,沉浸在回忆中的桔槔,炎溪有些恍惚,桔槔一向孤僻,偶尔的笑容也多是不达心底,但自从他带着许若轻出现后,脸上就经常挂着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于这一改变,他自是欣喜,可内心又不免担忧,长路漫漫,未来的道路还很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何许若轻是人,身上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他真心不想桔槔涉入这种危险之中,但这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如今之计,只希望那些猜想是错的才好。
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让许若轻不得不驻足庄内。于是,每日不是在庄内闲逛,就是待在小楼发呆,没有其他可以消遣的事,让许若轻整个人实在无聊的不行,虽然云曦绮有时会陪她,但她依旧郁闷。其实,她也想出门,可惜这里的雨跟人界的雨完全不同,灵气太盛,寒气太重,她的身体根本负担不起。
记得刚下雨那会儿,她还很开心,毕竟这里没有化学污染,雨肯定很纯净,也不用担心雨水过酸,不能淋湿。那时,她和云曦绮关系已经十分要好,经常会一起跑出去闲逛游玩。那天下雨照例出了门,虽然打着伞,但一人一妖玩的太高兴,一时不慎,还是淋了些雨。许若轻一进门就晕了,之后整夜高烧不退,吓坏了云曦绮。
后来经过诊断,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虚补过剩,寒气太重!
翌日清晨,许若轻才醒过来,正当她纳闷自己身体何时这么娇弱时,就听到了这一答案,顿时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虚补过剩了。还是后来桔槔照顾她时,才给她解了惑。
原来雨水滋润万物,其中蕴含了强大的灵力,一般修为低下的妖、山精、乃至魔都不敢直接淋雨,更何况人本身的灵力就低下,身体直接接触到雨水中蕴含的灵力,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次高烧不退算是轻的,如果不是之前在若风谷吃的那些果子改善了她的体质,有可能会更严重。
当时听到这个解释,许若轻被惊的目瞪口呆,并强烈反驳道:“怎么可能?在人界淋雨之后就不会这么严重,怎么这里就变得这么严重,你不会是骗我吧!”
桔槔没回答,只是反问道:“那在人界,有没有人淋雨之后会跟你一样高烧,甚至严重的最后会死?”
许若轻想了想,气势顿时弱了下去,“确实会,可是我出门打了伞,只是不小心淋到了很少的雨,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呢?人界好歹是淋了很多雨才会生病的。”
桔槔直直的盯着许若轻,直到她被盯得的快浑身不自在时,才摇着头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有时觉得你还算聪明,但怎么有时候又笨的无可救药呢!人界和这里能比吗?这里的所有的神、妖、魔、僵尸对灵力的需求你还不知道吗?那是你们人能比的上的吗?”
许若轻有些不服:“那晒了太阳怎么没事呢?”
桔槔神情有些无奈:“你们人界有晒太阳生病死去的吗?”
许若轻心中一合计,这好像还真没有,只听说过中暑,没听过晒太阳会生病,甚至以往在家呆太久,还会被赶出去晒太阳,说晒晒对身体好,但想一到下雨,就赶紧催促找地方避雨。
此后,在这段阴雨连绵的日子里,许若轻便如同被关了禁闭一般,不得再踏出山庄半步,活动范围只能在山庄内。
山庄内在雨天能闲逛的地方很少,很快便被许若轻都溜达了一遍。云曦绮因为上次的事对许若轻有些内疚,更因为那件事让她惊奇于许若轻的脆弱,因此面对许若轻时,俨然从被照顾的小妹妹转变成了大姐姐的角色。在往后的时间经常对许若轻嘘寒问暖,给她从外面带零食,陪着她讲趣事解闷,种种行动让许若轻内心感动不已,而云曦绮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当姐姐的感觉。
一日,云曦绮不知道去了哪里,许若轻有些无聊,看着庭院中被细雨笼罩的秋千,有些恍惚。想到当初在若风谷的日子,虽然那里只有她和桔槔,她却从不会感到无聊,因为总能找到新奇、有趣的事做。记得当初闲来无事,她还拉着桔槔在小屋旁的槐树下做了一个秋千,有时桔槔不在,她还会在秋千上边打着瞌睡边等他,可是即便如此,也从不会觉得无聊,有时甚至满心期待。
现在,身处同一个山庄内,却很少能见到桔槔的身影,自己整日无所事事,犹如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这感觉让她内心有些发慌、难受。
桔槔看了眼走廊下独自闷闷不乐的少女,又看了眼外面依旧未曾停歇的细雨,微微皱眉,随即开口道:“阿绮呢?她去哪儿了?”
听到桔槔的声音,许若轻心头闪过一丝欣喜,但话中的内容却又让她感到一丝失落,沮丧的想着:原来他过来是找阿绮,不是找自己的。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