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一年又一年芳草绿,转眼间已过十年光阴。
十年的时间褪去了男孩稚嫩,使他的容貌变化很大,虽然依旧普通,但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这一日天还未拂晓,已经成为少年的昭天早早的起床往峰顶行去,因为昨天他的浅儿师姐与少年相约今日前往观云崖一起看日出。
静谧的山道之上,一道欢快的身影在前行着,此人正是昭天,少年的心情格外愉悦,想起等会便可以和温浅儿单独相处,他的心中似乎充满了期待与遐思。
少年来到观云崖上时,东方天际愈发通红,太阳将要破晓而出。
少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坐在崖边等候着那一道倩影,轻纱般的白气将他悬在崖外的双脚隐匿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天际通红一片,好似燃烧了起来,然而温浅儿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少年的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马上就要日出了,浅儿师姐怎么还没有来?”
昭天心中隐隐有丝不妙的感觉,难道浅儿师姐今日不会来了?
“不会的,浅儿师姐不会骗我,或者是有事耽搁了吧”昭天自我安慰着,随后嘴角绽放出笑容,那是因为对某些画面的期盼。
然,失落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昭天等候的那位姑娘却始终没有出现。
天际,一轮孤阳悬挂在红霞之间。
昭天沮丧的返回庄内往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心想待到晚饭之时再去问问温浅儿为何失约。
邻近居所,却听见远远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少年听来是那般的熟悉,仿佛早已印刻在心间。
“是浅儿师姐的声音。”
这充满愉悦的笑声却让少年的心里更加失落,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因为笑声是从在大师兄和二师兄居住的地方传来的。
大师兄半月前就下山探亲去了,那么引得温浅儿发出如此欢快笑声的人也不言而喻了。
“看来二师兄结束闭关了…”昭天的声音很无力。
这些年,杨慎要么是在外历练,而回山之后总是在闭关修炼,他每次出关都会引得温浅儿异常的兴奋,常常以祝贺或者请教等借口前去寻他,也难怪今日她会爽约,原来如此。
昭天不明白,十年来与温浅儿整日相处的都是自己和上官婉,而这二师兄杨慎却格外的神秘,常常是见首不见尾,按理来说,以温浅儿的性格不可能和他如此要好,可是事实偏偏如此,这让懵懂少年心间的失落愈发强烈。
夜里,昭天异常苦闷,失眠的少年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间的小道之上,不知不觉中,前面就要到观云崖了。
更近了,透过树木间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光华的地面。
遽然,昭天怔在那里,眼中流露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观云崖边坐着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其中一道窈窕的身影在昭天看来是那般的熟悉。
尽管被树木遮挡,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道仿似印刻在他心间的身影正是温浅儿。
而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的身份则不言而喻了。
这是幻觉吗?
少年不知为何自己心间会一阵疼痛,那疼痛分外清晰,源自深深的内心迸发而出,在少年的感觉里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尽管昭天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可它却是如此清晰的发生在昭天的眼前。
为什么!
不知何时,少年心中发出无声的呼喊,他不明白,也不懂。
失落的少年无比委屈,疼痛愈发强烈,仿似心口被刀扎一般的疼,甚至让少年的眼前有一丝恍惚。
少年的鼻子有些酸,他有一种想要痛苦的感觉,但是少年怕被发现,只能偷偷的躲入一边,默默的承受这种莫名痛处,直入心扉!
不知多久,崖边的两人先后起身,昭天见了心中一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师妹,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杨慎转身,十年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对于修士来说更是转瞬间的事情,因此杨慎的容貌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那股源自内心的桀骜更加的深了,深深的印刻在他俊逸的脸上,张扬着丝丝魅力。
“恩,今日杨师兄能陪我来看云海,我已经很开心了。”
月华下,温浅儿的脸颊有些微红,她有些不舍,紧挨着扬慎往回走。
杨慎微微一笑道:“因为明天我就得下山游离去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所以才答应陪你来看云海的。”
闻言,温浅儿脸色突变,姑娘俏丽脸庞上的不舍更加浓厚,道:“杨师兄,你才回来没多久啊,怎么每次都是一出关就要下山游历…”
随着两人越行越远,声音渐渐地不可闻了。
阴影下,昭天缓缓的走了出来,少年整个人好似丢了魂魄一般,行尸走肉。
他来到两人刚才坐的地方,静静地坐下,看着脚下淡淡的云雾,怔怔的发呆。
皎白的月色下,形单影只的少年正独自承受着无言的伤痛,茕茕孑立,孤独而又无助。
他多希望今天亲眼所见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一场永远不会记起的梦魇…
但,崖边冷冽的劲风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也让原本懵懂的情意变得无比清晰,清晰到莫名伤痛。
夜,凄风呼呼…
浑浑噩噩中漫漫长夜流水般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