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垂下头:“倘若他心中有我母子,自然会来接我们回家。倘若没有……”
阿柔见她心意已决,也是无可奈何:“虽说恒儿做错了事,是他的不好。可是,这世间女子,如何便不能洁身自好?明知道使君有妇,还要自贱身价,与他苟合?想那女子,唉……”
宋氏道:“母妃若是不忍心,儿媳便允了她进门吧。”
阿柔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叹息,同时女子,却这般相煎。”
宋氏却不知道理解到什么地方去了,问道:“母妃怪儿媳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么?儿媳原也是知道的。可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还望母妃见谅。”
阿柔愕然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想?倘若你欢欢喜喜的为恒儿讨贤纳妾,我这心里只怕才失落的厉害。俗话说,因爱生恨。那样的话,证明你心中并不爱我的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宋氏想了想:“母妃,我是决议要跟在您身边,伺候您到百年的。原来,我也以为,我心中是恨着王爷的。听了您的话,才恍然。其实并不是,只是因为我太在乎王爷了,所以才恨。如今,咱们不日就要离开他的身边,倘若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儿媳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阿柔心头一喜:“莫非你相通了,要留下?”
宋氏摇头:“儿媳虽然放不下王爷,但是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两看相厌。”
“那你的意思?”
“像王爷这般的人物,身家。到了这个年纪不说妻妾成群,至少也有几个有名分的女人在身边照拂。儿媳想着,趁着咱们没有走之前,帮他多娶几个回来,顺便将那些个翠啊,玉啊的,一起正了名分。也不枉我和他夫妻一场,有些情意了。”
阿柔道:“你真这样想?”
宋氏道:“左不过都要走了,眼不见为净。”
阿柔笑道:“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古板的,骨子里必然迂腐的紧。今日才知道,你不去耍那心机,其实是心中对恒儿存着珍爱。可惜恒儿这混小子,辜负我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儿。”
宋氏也跟着一笑:“儿媳只愿能活到母妃一半的样子,也就知足了。”
阿柔笑道:“好一张甜嘴。日后有你作伴,我肯定能多活几年,说不得,将来到了地下,还能和老王爷比一比谁的寿数高。”
“乌龟的寿数最高,怎不和它比去?”岚月带着两个孩子从外头进来,也没听清阿柔之前说的什么,便毛毛躁躁的接了话,自顾自的去说。
阿柔指着她:“你看看,你看看,这还有没有一点儿人形。亏得还是个公主,那比那半疯不傻的也强不到哪里去。”
岚月自己倒了水,一边喝一边道:“我怎么就连半疯不傻的都不如了?”
宋氏一脸尴尬的看着她。
岚月察觉到她的目光:“你直说就是,何必这样的眼神看我?难道我真的就是个傻子了不成?”
宋氏道:“母妃刚刚说,她可以和老王爷比一比寿数……”
“噗……”岚月喝在口中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去,转头看向阿柔,将脸一涎,傻笑两声:“我就是个傻子。”
“你呀……”阿柔面对这样的女儿,也是没有办法。
这时,雀儿从外头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讨论起傻子来了。害的那个真傻子,在外头不敢进来了。”
岚月问道:“什么真傻子,假傻子?”
雀儿用眼神指了指门外。
岚月走过去,将帘一掀,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我当说哪个是真傻子,原来是宁王哥哥。”
祁宁耷拉着脑袋:“我……”
“什么我啊,你啊的,在外头站着算怎么回事。快进屋吧。”岚月说着,拖起祁宁就往屋里走。祁宁的动作一向很慢,岚月使劲拖着他,也没让他走路快了多少。
好不容易祁宁进了屋子,岚月松开他假装擦这头上的汗珠儿:“要比将来的寿数长,世间恐怕没有能比得过宁王哥哥的。”
雀儿并不知道之前的事,闻言问道:“为什么?”
一旁的宋氏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岚月忽然想起,她让自己的母亲和乌龟比寿数的话,顿时也尴尬了起来,转过脸去不再说这个话题。
宋氏那俩大一些的孩子幼不知事啊,其中一个问道:“姑姑不是说,顶数乌龟的寿数长吗?怎么又成了宁王伯伯的寿数长?”
雀儿这才明白,原来岚月把宁王比作乌龟。祁宁走路也慢,说话也慢,而且他显然没有把岚月的话放在心上。听见孩子的话,在一旁呵呵傻笑。
雀儿有心替他反驳几句,又碍于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瞪了他两眼。
因为岚月是已婚的女子了,宋氏准备给萧国恒纳妾娶小的事情也就不瞒她。
之后的几日里,高贤王府紧锣密鼓的开始了给萧国恒纳妾的准备。萧国恒再无权无势,虚有其名,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王爷,而且长的相貌堂堂。听说他要纳妾,那些冰人府的媒婆们,就差踩着风火轮儿来给他推荐好姑娘了。
阿柔的态度是,她早已颐养天年,将府中一切事宜交给宋氏打理了。所以,一应纳妾事宜,她统统不问。萧国恒去她面前转了几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见阿柔是一概不管不问的态度,他也不好开口。
宋氏是大户人家出身,在闺中就学过怎么执掌中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