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大牢。
凉薄正看着这捕快走到木桶旁边,弯下腰要去拿碗。
“啊!”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惨叫响了起来,紧接着又响起啪啦一声,像是碗碟碎裂的声音。这声音近在耳畔,凉薄顿感不妙,连忙转过头去,惊愕地看到犯人李休忽然倒在地上,正口吐白沫,脸色青紫,饭碗掉在一旁碎裂开来。他明显是中了毒。
凉薄果然没有猜错,这人真的不怀好意,竟然又是在饭菜里下毒。凉薄刚才明明叫犯人李休先不要吃,李休怕是饿坏了,居然不听他的劝告,还是吃了饭菜。
凉薄立刻转回头来,朝着也听到惨叫的声音,眼见事情败露,正在往外跑的捕快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这捕快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因为凉薄一声大喊就站住,反而跑得更快。凉薄正要追去,牢房里犯人李休发出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响,听起来越来越痛苦。
凉薄只得停住,他要是去追这捕快的话,恐怕犯人李休就要被毒死了。他只好恨恨地看了逃跑的捕快一眼,刚好看到他回过身来笑着看了凉薄一眼,那笑容就像是在嘲笑他。
凉薄赶紧打开牢门,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几颗百解丹,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塞入犯人李休的嘴里,然后扶着他盘坐好,再坐到他背后,双掌抵在李休背上,为他运功疗伤。
吃了百解丹后,李休症状有所缓和,终于感觉好受了些,不再发出痛苦的惨叫。这样看来,他中的毒好像不是很厉害,凉薄有些疑惑。
要杀人灭口不是应该用上越厉害的毒药越好吗?
难道是因为凶手找不到更厉害的毒药?还是凶手以为这样的毒药就可以毒死李休,却没想到凉薄竟然随身带有解毒药。
凉薄刚开始还担心那下毒的捕快去而复返,那可就麻烦了。还好很快就有一队捕快火急火燎地冲进大牢,为首的捕头正是凉薄认识的杜阳。他看到凉薄正在为一个犯人运功逼毒,立刻大吃一惊,脸色大变,一边让人戒备,一边派人去通知王捕头。
好一会儿,凉薄终于将犯人李休身上的毒都逼了出来,凉薄和李休两人都浑身大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你怎么样?”凉薄让犯人李休躺倒在地,看着他紧张地问道。
犯人李休脸色一片惨白,双眼无神,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王捕头带着一大队人马和一个大夫急匆匆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地上犯人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赶紧让大夫进来诊治,把凉薄叫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王捕头沉声问道。
“我和兄弟们刚被大夫救醒,听说牢里发生的大事,想回来看看,不料刚到牢房门口就看到好些兄弟都晕倒在地,马上冲进牢房,就看到凉薄正在为这个犯人运功逼毒。”一旁的杜阳首先回答道。
难怪刚才大牢里没有一个看守的捕快狱卒,原来都被那人弄晕了。凉薄见王捕头望向他,连忙回答道:“刚才有一个捕快进来给犯人分饭,这犯人就是吃了饭菜后中的毒。”
王捕头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那饭菜呢?你可记得那人的模样?”
凉薄也转头看了看,那装着饭菜的两个木桶竟然不见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却已经不太记得那捕快逃走时是不是有带上两个木桶,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恐怕是被那人带走了。至于他的长相,一张国字脸,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凉薄有些尴尬。
王捕头上前两步,隔着铁栏杆向里望去。牢房里,大夫还在为躺在地上的犯人李休诊治。王捕头大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放下李休的手臂,回头答道:“这人中的毒已经解了,不过身体虚弱,调理些时日就能恢复。”
王捕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其他的牢房。其他的牢房里并没有犯人中毒,他皱眉问道:“就这一个犯人中了毒?”
凉薄立刻答道:“没错,也有其他犯人吃了饭菜,但就这个犯人中了毒。凶手只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显然是专门为他而来的。”
“这人是什么人?他犯了何罪?”
人群里走出一个捕快,开口回答道:“这人一直自称自己是城西李家老二李休,但我已经到李家问过,他们二少爷一直好好地呆在家里。这人……”
“城西李家?你说的可是李吉?”王捕头忽然打断他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错,就是那个号称李半城的李吉李员外。”
王捕头沉吟一会儿,复又转头望着牢里的犯人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杀人!他杀了怡红院的小翠。”
一旁的凉薄听到不禁撇了撇嘴,这李休竟然连人的名字都记错了。
“哦?可查实了?”王捕头继续问道。
“嗯,人证物证都有,罪证确凿!已经判了秋后问斩。”
“那不就只差几天,竟然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王捕头眉头越皱越紧,又问道,“最近他的案件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可查实了这犯人的确不是李家老二?”
“查实了。这人其实叫张平,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无赖,因为长的有点像李二少爷,之前也曾经冒充过李二少爷到处坑蒙拐骗,不过很快就被李家抓住打了几顿,他就再也不敢了。没想到这回他死不悔改,趁着酒醉又到怡红院冒充李二少爷,身上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