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从天而降,阿尔贝眼前一晃,只觉得天空顿时昏暗了。利爪下的空气压缩成一团挤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阿尔贝一个翻身从地上滚过,身后的灌木丛像纸糊般被踩遍了。他手忙脚乱地向来时的灌木丛中跑去,只有这样才可能避开龙的眼线。
他来不及拨开那些麻烦的树枝,硬生生地冲向深处。坚硬的树枝像鞭子一般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红色的印子。
巨龙身上的鳞片微微张开,炽热的水蒸气从龙鳞之间窜出,在一刹那间,幽冷紫枫林的温度也上升了。龙首微微上扬,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啸,远方的群山滚滚岩石落下。
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这等生物是何等的伟岸,是何等的瑰丽,又是何等的可怕!
巨空吐出一团浓郁的龙焰,紫色的枫林立时化为灰烬。黑色的碳化的枯叶漫天飞舞,像是无处诉说的黑蝴蝶。而那些原本生活在紫枫中的生物,无论强大还是弱小,都被暴怒的龙焰所吞噬了。阿尔贝贴着地面向前连翻了好几个滚,勉勉强强灭掉了身上的火焰,但是手臂上后背上全都是灼伤的伤痕。
他亲眼看着身边的树林一点点化为灰烬,唯一安然无恙的就是他自己。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背后传来的长啸却促使着他继续向前跑去。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个淡淡的图案若隐若现。
这只暴君又一次抬起脚掌,落地时准确无误的踩在阿尔贝的面前。阿尔贝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紫色枫树骤然消失,万片尘土扬起,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待灰尘散尽后,才露出一只小山一样的脚掌。
脚掌上的鳞片微微张开,像是无法穿越的荆棘丛。鳞片上闪着弧形的光芒,刺的阿尔贝眼睛微微一痛。
突然,千百个鳞片上的画面一转,齐刷刷地出现一双愈来愈近的赤金色瞳孔。一股灼热的鼻息从阿尔贝身后窜出,像是一阵狂风,吹的他摔落在地。
“见鬼啊,”阿尔贝苦笑,四肢上全是穿越灌木丛时留下的伤痕,灰尘蒙在上面,痛得他直皱眉头,“这下是真的栽了。”
身后是一片熊熊的火海,还有那只暴君般的生物。
他努力昂起头,与那个鼻孔都比他脑袋大的家伙对视。赤金色瞳孔落在他的眼中,他微微一愣,面临死亡的恐惧感突然消散了不少。
不知怎的,耻辱与羞恼的感觉突然出现在脑中,他的心脏愤怒地撞击着胸膛。
就好像面前龇着牙要取他性命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巨龙,而是他平时在家逗弄的那只柯基。
血液突然炽热,流转全身。阿尔贝感觉自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变成了岩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滚滚热气顺着毛孔倾泻而出,不经意间就要喷发出来。
也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缝,一个人从裂缝中摔落。
十分钟前
咚咚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可坐在竹椅上的少年却并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门声敲地越发急促,有几声特别的重,似乎是用脚踹门的声音。
佩波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天窗投下的阳光刚好穿过其中的红色酒液。几块冰块透亮,随着酒液的晃动沉浮。没有多少人知道严实的墙壁后有这么一个空间,而为数不多的老家伙们大概也不知道佩波把这改造成了私人酒窖。
外面的诵经膜拜声像潮水一般,退下去又涨上来,与越发急躁的敲门声形成对比。
每天都会有人在外面祈祷,佩波不得不把音响调到最高,用kson激动高昂的声音掩盖。
教会的那帮老家伙不是天天嚷嚷着缺钱吗?依他看,只要在外面那个骑着八足骏马手持不朽神枪的雕像上贴一张字条:“每一个祈祷者收费五十皮斯或者赫本。”保证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然后上次他提出了这个建议,被无情的驳回了。
少年用脚尖踢了踢墨黑色的桌子,沉闷的回声响起。
几年前运来了几株万年树龄的紫枫,教会的老家伙们说让他自己好好做几件趁手的兵器,等他退位后也可以留给教会传承给下一代。佩波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就用锯子做成了面前的书桌和身后的书架。虽然有些歪歪捏捏,但紫枫特殊的质感和圈圈画画的天然纹理都很受他喜欢。
至于那帮老家伙的命令?他去扒了几个老龙窝,搜出了一群宝贝,随便找几件较差的上交,完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万年紫枫的生命力实在太强大了,每年都会长出新叶和嫩芽,运气好还能开上几朵白色小花。他自己也懒,放任它们自行生长。这书桌看似巨大,但真正供他使用的只有一小块。
佩波轻轻叹了一口气,优雅地饮尽杯中酒。音响里正放到jonae by your side”,他听的很是激动,配合地用脚在地上打拍子,结果这时才发现自己腿太短,根本碰不到地面。
“哼!”他皱皱鼻子,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从椅子上跳下。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停了下来,似乎门后的人也累了,如果伏在门板上,还能听到他微微喘着气的声音。
按照常理,书桌上应该有几把银质刀具和几颗柠檬,他总喜欢把柠檬汁兑到酒里喝,可现在只剩下刀具了。
“这不难猜。”他心想,用指尖敲了敲倒扣高脚杯的底端。
闲暇之余他养了一只宠物猪,听宠物店老板说这种宠物猪很乖很听话不会折腾不会上天绝对不是哈士奇那种会把家里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