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坑边站了片刻,花清茉便从简玉珩的宅子离开,回东厂大牢,夜里的凉风吹来,让花清茉心中的怒火慢慢的降了下来。
坐上石床,花清茉靠着石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便是那坑中的惨状,她好像听到了无数人死前的悲鸣,那般的凄厉惨痛。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便知道人命低贱,没有势力、没有权力,你是根本不能安稳的活下去。如今,她真的很庆幸碰到了白紫箫,有他当做自己的靠山,不然,她或许就像是那坑中的人一样,死于非命。
这一夜,花清茉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明,脸上一贯的淡然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若冰剑一般的冷寒无情。
早膳的时候,花清茉因为怀孕以及昨日看到的画面,更加的难以下咽,但是为了孩子只能强迫自己去吃,不过吃完之后便又都吐了出来,整个人看着比昨日更加的苍白吓人。
这场景落到了简玉珩的视线之中,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满足的笑意。之后,他有带着花清茉去看东厂的刑罚,似乎是要将一切的血腥残忍,全部呈现在花清茉的面前。
一日过去,花清茉这一日都强忍着想要杀了简玉珩的想法,更是时刻的提醒自己。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结果了简玉珩。
晚膳的时候,简玉珩让人将花清茉带到了东厂的内厅。
内厅的摆设,花清茉一眼便可以看出是白紫箫喜欢的,华丽之中带着优雅,犹如他的人一般。
此时,简玉珩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很多的菜,看着让人极有食欲。但是此时的花清茉,山珍海味她都完全没有兴趣,只有着无法诉说的恶心。
“萧王妃来东厂也有两日了,这是本官给王妃准备的饭菜,王妃多吃些。”简玉珩看着花清茉,目光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笑容。
“多谢简公公。”花清茉的脸上有着一如的淡然笑容,但是双眸却冷寒到了极点。她坐在简玉珩的右侧,并未动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道:“简公公,清茉不是傻子,有事直说吧,再如此下去,清茉的身子支持不住。”
听到这话,简玉珩的脸上有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目光也比之前柔和了很多。他拿起一边放着的白瓷蓝釉山水图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极为悠缓的饮了起来。
右手上的赤金錾花嵌绿宝石护甲映衬着他苍白的脸,诡谲之中带着一种极致的冷寒。
饮完酒后,简玉珩并未放下酒杯,而是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他的目光望着那酒杯,声音冷寒:“萧王妃,你也看到了,东厂便是如此伤人害人,九千岁身上血债累累,萧王妃一介女流,和这样一人在一起,不会觉得害怕吗?你难道真想日后都是如此食不下咽吗?”
此话让花清茉心中冷嘲异常,她自然知道白紫箫身上血债累累,但她何尝不是身负数条人命?他们这些人想要活着,怎么可能不是满手血腥?怎么可能不踏着人的尸体?不过,倒真是有些区别。
而区别也不过是,白紫箫杀的人多,她杀的人少而已。
“简公公所说,清茉何尝不知?但是公公也知道,清茉是上错花轿才嫁给九千岁,不然又何以至如今的情景?原先我该是西王府的世子妃,与恒世子两人琴瑟和鸣,若不是错上花轿,清茉如今必是夫妻恩爱,哪可能受这般苦?”花清茉淡淡一笑开口,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一丝的苦楚。随后,她望向简玉珩,道:“不过事已至此,命已定下,清茉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害怕,九千岁可以为清茉挡尽一切魍魉,若是食不下咽,习惯习惯不就好了。”
花清茉的话让简玉珩的目光一沉,他看着花清茉,猛然的捏碎手中的酒杯,身上荡漾着无法诉说的杀气。与此同时,简玉珩身边几个穿着暗蓝色长袍的侍卫,立刻拔出长剑刺向花清茉。
“简公公要不要试试?是你手下的剑快,还是我的银针快?”花清茉手中的银针对着简玉珩的心脏,目光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冷寒。刚才一进来,她就知道来此必然是腥风血雨,所以便选在了简玉珩的右边坐下来。毕竟,这里离他的心脏处近。
此番场景让周围的侍卫停下了动作,但是却依旧剑指花清茉,离她不过咫尺距离。
对于花清茉并未害怕,毕竟简玉珩这样的人,虽然狠毒病态,但是却怕死,因为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
手中的银针摇晃着光芒,花清茉微微的转动银针,笑了笑道:“简公公,想要说何事可以继续说,清茉会好好听的。对了,清茉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身体中有我的银针,若是想要给我陪葬的话,对我动手也可。”
“不用你说,本官自然记得。不过你真以为九千岁可以如此护你一生吗?”简玉珩的目光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冷嘲,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诡异幽深。他侧过头,看着花清茉,声音凉淡嘲讽:“本官告诉你,他现在可以将西厂交给你,捧你上天,等到过段时间,他没有兴趣了,便可以将你剥皮凌迟,送你入地狱,你难道真的要在这种起伏不定中度过一生吗?”
简玉珩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花清茉的表情,从她的脸上,简玉珩并未看到一丝害怕与波动,有的是一种仿佛蓝天绿色一般的平静淡薄。
在他话落音没多久之后,花清茉的唇角微微勾起,手中的银针微微的刺入简玉珩的血肉中,声音清凉:“简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