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我瞧过几回,性子倒是不错,也规矩,就是胆子小了些,听府里放出来的下人说身上没少挨打,约莫是那会儿落下的病根儿,教养些时候也便改回来了。”
“你既是如此说我自然不会放开这孩子不管的,只是小的那个不足岁,这一路进京也不知吃不吃得消。”
年纪太小确实不适合赶路,路上病了也不敢乱用汤药,夫夫两个便商量着等满了一周岁再着人送来,这么一说一宿便过了,次日明珠起身之时王名川已然在穿衣裳,他旋即胡乱抹了一把脸便过去替王名川整衣袍。
“今晚上可有应酬?”
“锦绣迁新居,已说好了替他压宅呢,晚间怕是回来不早,你先睡下莫要等我了。”
“明儿个休沐怎的赶在今晚搬呢?”
“说是算好了日子明儿个不合适,他向来主意多谁又猜得着,也好,空出了明天我同你一道去瞧瞧马车同随身行李,此番上路我不能随你一道去,路上可得多带几个人。”
“回来再说,快些走罢仔细赶不上。”
明珠替王名川收拾好之后自个儿还穿着里衣呢,好在已经四月了他身子又比之前强出许多,倒不用担心着凉,王名川捧着明珠的脸亲了亲,待到时间有些急了才手忙脚乱地往外头跑,一边跑还一边按着身边的书袋子——这个是新做的,早些年明珠替他做过两个,因着常用已然磨破了边角,如今换了第三个,为着不让他丢人料子都用的最好的,只是明珠的针线着实算不上好,缝缝补补倒没关系,只是不会刺绣。布袋子上没有任何花纹,连个挂件儿流苏之类的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书袋而已,不过胜在缝补剪裁之时极用心,针脚细密整齐,一瞧就知晓极结实。
险险赶到了翰林院,严博宇同付涛已然在了,巧的是孙锦绣正过来同他们说晚上迁新居让一道过去喝酒之事,瞧着王名川踩点儿进来不由都向他看了过去。
“家有美人就是比我们这些个独自睡冷被窝的强些,王兄,昨儿个可是没歇够?”
孙锦绣猥*琐地冲王名川挤了挤眼睛,后者面不改色地睨了他一眼,孙锦绣没来由地一抖,随后乖乖缩到角落当鹌鹑。
“也就是你能管得着他这唠叨的毛病。”
严博宇指了指孙锦绣,后者不甘示弱地伸脖子要反驳,却不曾想被一旁的一个小矮子抢了白。
“王编修这般品貌已属难得了,家中美人再好能越得过他去?”
王名川循声瞧过去,却是个生面孔,想来年纪应当不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正是雌雄莫辩之时连声音也透着丝阴柔。
“在下鲍春,今年新补的庶吉士。”
同届进士彼此之间虽说不能认全了可好歹混了个脸熟的,王名川几人都对这鲍春没甚印象,想来应当不是同届,或者虽是同届可会试未过却用了些名额才后补上来的人,三人都是通透的一想也就明白了,自然也不会蠢到当面给人不自在,遂仍旧常礼对待。
“在下孙锦绣,我同你一处呢皆是刚补的庶吉士,往后彼此照应免不了的,不如趁着今儿个迁新居喝上一杯,彼此熟识了也好走动。”
孙锦绣是个自来熟,那鲍春也有意同几人结交,是以三句两句倒是谈开了,彼此互换姓名后却将话题又转到了明珠身上。
“他们成亲那日我可是亲眼见着的,要说王名川能生得这样也算极难得了,我本想今生再难遇着第二个,哪曾想还有比他更出挑的,巧极,还凑成了一对儿!”
孙锦绣在那儿十分激动地形容明珠长得如何好看,鲍春听着也表现出极大兴趣,有一旁好事的听着了也免不得过来问个趣儿,他们一早就知晓王名川家中有个男妻,毕竟殿上赐婚之事太过传奇想不知晓都难,只听说是个有德行的,却没曾想还是个德容兼备的,如此倒都生出些好奇来,纷纷怂恿王名川今晚去孙锦绣新居之时将明珠一块儿叫来,反正都是男人也没恁多避讳,处得好了往来交际对于明珠而言也有利。
“内子平日里也有交际呢,我需得问过他是否抽得出时间来才成。”
旁人听闻都觉着王名川简直太好说话了对自个儿妻子都做不得主,可一想到明珠的名声又觉着这两口子互相敬重彼此扶持实数难得,冒酸水儿之余未尝没存了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明珠在家收到王名川身边书童递回来的消息时还有些惊讶,不过也很卖面子地收拾一番出门去了,王名川一行却是早早地到了,认完门儿后王名川便跑出去接媳妇儿,这般慎重倒是越发让那一竿子没见过明珠的人好奇,及至两人相携进入院子之时才彻底被镇服住。
作者有话要说:明珠不是女妻所以往来交际没有太多避讳,相反,身为男人若交际圈子窄了或是低了总是有些欠缺的,是以王名川此举未尝没有帮明珠发展人脉网的意思(川子才不是炫耀也不是求媳妇粗来降服多嘴的小伙伴呢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