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笑着应了,心里觉得暖如春日,看着秋母那张灿烂的笑颜,不由的让他有些恍惚,这种感觉,还真像是家人!
不过,当把目光抬向那个安静的收拾着院子的少女时,他心下忍不住溢出一抹戏谑道:“盈盈妹子,你那幅屏风什么时候绣好了,我再来拿。”
秋盈盈身子停顿住,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不过却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纤瘦的身影。
这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她的绣品,他还真是那么有把握?做梦去吧!
端午节才过了两天,村里的杨婆子就又上门来了,给秋母带了句话,说对方明日就上门来相看,让她做好准备。
秋母应着,又同杨婆子客气了一番,才把她送走,又去屋子里拿出一套刚做好的新衣服,叫来秋生,让他明日换上。
秋生点头应着,把衣服拿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出来继续忙着家务活,秋盈盈坐在院子里刺绣,看了一眼兴滋滋的母亲道:“娘,明日咱们家可是要有客人来了?”
秋母道:“是啊,你啊,明天也换上一件好衣服,陪娘在家招呼客人。”
“哦哦!”秋盈盈浅浅应了一声,心里也明白,是什么事,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秋母去厨房把围裙系好在腰间,就开始去杂物房忙活,打算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明儿个作为客房,还叫了秋阳去帮他打下手。
秋阳老实的跟在后头,然后帮秋母把那些,养蚕的箔簇抬到院子里。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箔簇才搬完,秋母交代着让他好好摆放,这才把织布机搬到自己的房间去,回来时,看了一眼箔簇上已经开始结茧的蚕虫,双眸里溢出欢喜:“没想到啊,今年的蚕虫结茧如此快,再过两日啊,就可以缫丝了。”
秋盈盈道:“娘,等把丝缫完,你是要拿去卖,还是染色回来自己用,或者用来织锦缎啊。”
“卖了,这蚕丝难得,我织布的手艺又不怎么好,到时织坏了,可就浪费了。”
这蚕丝,是农家人的一份收入,每年等蚕吐了丝,很多人都选择把蚕丝卖给镇上正规的织布作坊,只留下少部分的给自己用,因为,这蚕丝实在是金贵,他们这些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哪里会舍得糟蹋了这种金贵的东西,倒不如换了钱,多买实些用的东西回来家中用,而秋母也不例外。
隔天大早,天空中就漂起了雨滴,打在泥泞的乡村小路上,很快就把泥土浸湿掉,每每有人路过时,都会在路上留下一个脚印。
秋母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准备了些许的茶水和吃食,秋生秋阳被分派出去喂猪喂牛,等忙完一切,时间已近上午九点左右,这时,院门外也传来敲门声,秋母忙把围裙收拾好,自己亲自去开门,然后就见杨婆子那张放大的脸带着讨好的笑道:“秋婶子,在家的啊。”
秋母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人,只见一个穿着灰黑斜襟短褂配长裤的干瘦男人,携着两个女人站在杨婆子身后。
那两个女人年岁各不同,其中一个脸上布满褶皱,颧骨高高的,长着一双单眼皮的小眸,眼尾间布满鱼尾纹,看起来比秋母还要大上几岁,身穿对襟绿色长衫,下配长筒裤,身材高挑瘦削,背有些佝偻,略微泛黄的头发梳的干脆利落,神色间透着一股算计,一看就是典型的爱斤斤计较的农村妇人。
而另一个则是皮肤泛着小麦色,眼睛大而圆的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配了一身浅蓝色的襦裙,身子丰满,陪着那张圆圆的小脸,看起来很讨喜,只是,身上的衣衫却洗的有些发白,显然是已经穿了好长时间的,她的头发梳了单髻,高高盘在头顶上,还缠了一根蓝色的花带。
少女跟在那对中年男女的身后,神色间有些紧张,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着,低眉垂首的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脚下踩着的布鞋,沾着一层黄色的泥土,脚裤有些湿。
见几人,秋母忙露出礼貌的笑道:“杨伯娘快快请进,王大哥王大婶请进。”
待四人跟着秋母的呼唤走进了院子,那个妇人忍不住盯着秋家院子和屋子瞧了一会,然后微妙的与身旁的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被秋母招呼着进客房,秋母就对着里屋道:“盈盈,客人来了,快准备茶水。”
秋盈盈在屋里哎了一声,就用托盘端着茶水去客房,而秋父秋母也在旁陪着来的客人,秋盈盈就把茶水一一端给给落座的众人,笑着说了句:“伯伯,伯娘,杨伯娘请喝茶。”
到了少女跟前时,她温柔道:“姐姐请喝茶。”
那少女腼腆的看着她,神色间带着些许怯意,心里觉得这个姑娘长得真是美丽水灵,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了,在行事方面上,还那么的落落大方,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也同这个女子一样,那么优秀呢?
想着,她心里不断溢出一抹紧张和期待来,本来她在家里时,就听说托杨媒婆上他们家来求亲的那家人的儿子,可是同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在后来杨婆子的一番说和之后,才得知那是场误会。
因着她的年岁也不小了,家里又有几个等待娶亲的哥哥,爹娘才将信将疑的提出,让她上门相看的办法。
她是个女子,婚姻大事都是由了父母说了算,就算想反对,也无能为力,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如今看着这家人布置得紧紧有条的模样,她心里最后那一抹不情愿,顿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