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聪明的人大多会出现一个共症,那就是多疑。而自以为自己的命比一般人的命高贵的人,也会出现一个共症,那就是怕死。但凡有任何与死有关的危险,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命去冒险,也不绝对不会吝啬用别人的命去为自己探路。
无疑,哈尔巴拉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尽管,他还有着一个“巴特尔”的称号。
哈尔巴拉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江夏,所以当他看见江夏不吃那所谓的“防瘟疫”药丸以后,他害怕那药丸有古怪,所以他也不吃。
但他又害怕里面真的有瘟疫,所以就把自己的药丸留着,吩咐随行的人一定要吃药丸。这样一来,如果随行的人出了事,那肯定是药丸的问题,届时可以凭此找江夏麻烦。
如果自己出了事,那至不济身上也还有一颗药丸,可以解毒。
易螃蟹的药庐地方不小,江夏陪着哈尔巴拉一行八人一同进去,也没感觉有多么拥挤。
乌图雅躺在床铺上,脸用白色纱布包裹着,也看不清是不是真是乌图雅。
哈尔巴拉扭头看了江夏一眼,眼神里面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狐疑,恐怕是在怀疑这床上躺着的乌图雅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夏似乎也看出了哈尔巴拉的心思,赶紧说道:“王子殿下,公主这脸上敷了不少药,我看你最好是不要拆开她的纱布。”
哈尔巴拉眼珠转动了一下,转头对跟着他的那个长胡须老头说了两句蒙古语,意思大概是:“本王想拆开公主的纱布看一看,你觉得可以吗?”
长胡须老头道:“如果真的是疫症,尽量不看为好。但如果王子殿下一定要看,就尽量离远一点,看一眼后立刻再把纱布包裹回去。”
哈尔巴拉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对江夏说道:“没想到公主殿下病的如此严重,辅国大人按理应该将此事告知给阿尔苏可汗才对。请辅国大人见谅,小王想请我的随行大夫帮忙检查一下公主的病情。”
江夏有些为难地看了哈尔巴拉一眼,问道:“非看不可吗?”
哈尔巴拉对着江夏微微一鞠躬,道:“还请辅国大人见谅。”
江夏深深地看了哈尔巴拉两眼,最后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道:“好,那王子殿下请便。”
哈尔巴拉笑了笑,立刻对那长胡须老头示意了一下。长胡须老头走过来,伸手将乌图雅脸上的纱布解开。
纱布裹的很严实,只将鼻孔和眼睛露在了外面。等纱布完全解开以后,乌图雅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虽然从轮廓上依旧能够看出来乌图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但是更加夺人眼球的,很明显还是那布满全脸的烂疮,以及疮内流着的脓水。
说实话,这一幕就连江夏都吓了一跳。心中忍不住感叹道:“螃蟹叔的医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造个假都造的如此逼真。”
哈尔巴拉眉头猛皱,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恶心的神色。
不过他却强忍了下来,忍不住有些愤怒地看向江夏吼道:“为什么会这样?公主殿下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你不告诉阿尔苏可汗?”
江夏眉头一皱,简简单单的回答了四个字给他:“关你屁事?”
这就是江夏,你对我客客气气,我就对你彬彬有礼。你对大声嚷嚷,我就对你出口成脏。
“你……”哈尔巴拉顿时语结。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拉了一下哈尔巴拉的衣服,哈尔巴拉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江夏的地盘。自己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将他奈何成什么模样。
哈尔巴拉沉声下令道:“来人啊,把公主殿下抬走!”
“慢!”江夏突然发声。
哈尔巴拉眉头一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红着脖子冷声问江夏:“辅国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突然看你不爽,不想让你把人带走而已。”江夏淡淡地说道。
哈尔巴拉冷哼了一声,道:“本王经得阿尔苏可汗赐婚,即将娶乌图雅公主为妻。本王要带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恐怕你还没有资格阻拦吧?”
“阿尔苏很了不起吗?你叫他来我面前试试,看我敢不敢煽他耳光?你有阿尔苏赐婚很了不起吗?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所以老子最大。我数三声,三声完毕以后你如果不从我这里滚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爬出去。我江夏说到做到。”
“江夏,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本王立刻回国发兵来打你们大明,将你们大明夷为平……”
“地”字哈尔巴拉还没能说出来,突然药庐里面就响起了“啪”的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听上去清脆有力,十分带感。
哈尔巴拉捂住自己的左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夏,他没想到江夏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煽他耳光。
“啪!”哈尔巴拉喏喏半天,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又着了一记耳光。
江夏口中吐出一个数:“一!”
哈尔巴拉双手一捏就准备还手,先前提醒他的那个中年人死死地抱着哈尔巴拉,用蒙古语对他说道:“王子殿下不要冲动,这里不是瓦剌,贸然动手吃亏是我们。”
“二!”江夏眼神变冷了。
未等江夏数出第三个数,哈尔巴拉恨恨地看了江夏一眼,然后走出了药庐。
看着哈尔巴拉离开,江夏冷哼了一声。他走到床边坐下,抓起乌图道:“对不起乌图雅,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