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残戈猎了只兔子，泉娜利用厨房内的汤锅弄了个水煮兔肉，加了点跟金爪借的盐，再将外头买回来的玉米粥热过，难得正常的一餐总算上桌。
零刃边吃边利用空档把这一两天的事情讲给残戈听，虽然后者明显只是听听，估计隔天问他就会忘记的模样，零刃基本还是说得很认真。
“所以说这个喝起来凉凉的东西。”残戈晃了晃手中的暗褐色，“被犯人拿来下毒？”
“不是下毒……是利用它混入黑域的矿石。”泉娜补述道，“我只觉得奇怪，难道以前没半个晶语术师发现？”
零刃把吃完的餐碗拨到旁边，用笃定的语气说，“磨得很小的矿石能量不大，能量被施术的人用完后应该很难再被利用，如果刚开始验尸的仵作没发现，估计后面来调查的人也找不到。”
残戈试着用手捞出大虎饮中的绣线丹叶子。绣线丹的叶子很小，很难被滤网滤干净，水**里有三分之一都是沉淀的叶子，看起来虽然诡异，不过由于这在烬明镇内算是易于取得的香料，且喝了能消除疲劳，所以是镇上仅除甜珍珠酒外最广泛的饮品。
“这个杀人方法挺厉害。”残戈露出笑容赞叹道。
“光解开杀人方法找不到凶手。”零刃起身走去客厅，不久后拿了一张皮纸过来摊展在桌面，拿起炭笔开始写东西，“我原先的意思是还原死者生前的一天，尽可能找出这之间的关联，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他们获取绣线丹的源头。浩长刀金爪说他们家的绣线丹是后院自摘，吃饭前我在杯玉家前后绕了一遍没看见，大概不是每家都种这玩意。”
“所以只要问出他们跟谁拿绣线丹，凶手就水落石出了？”残戈问，“挺简单嘛。”
对于残戈整天都没干正经事感到不满的泉娜横他一眼，不服气却又不能不服气，只能沉着脸回，“那也不一定，万一每家都跟同一个货源拿怎么办？你不能说明为什么只有这三家出事。”
零刃突然吹了个口哨，引起残戈跟泉娜的注意。
“小泉娜，妳真的变聪明了。”零刃夸张地称赞。
泉娜撇过头，拒绝响应零刃的夸张反应。
她不是脑子突然开窍，只是看不惯残戈的情绪突然高涨然后莫名其妙又加入话题而已。但凡熟悉残戈七年的人都看得出来，残戈今天心情应该也不怎么好，他通常只在心情特别不好时介入话题跟主动挑起话题，大概是不想面对内心的情绪吧？
可是泉娜看着就懊恼。
“明天问问其他家都跟谁拿绣线丹，这种饮料一般酒吧没卖，餐馆似乎也没这个东西。”零刃说，“这个我来问，至于调查平日行程的部分，弟弟，你干得来不？”
残戈趴倒在皮纸上，懒懒道，“我随意，你们今天没问出个毛？到底要问什么东西……”
“白天送小孩去上一点晶语学、做手工艺跟工作，然后晚餐过后准备就寝。”泉娜接话，“他们不愿意把话说得更详细，啊……我在想会不会是我在场的关系，即使后来有金爪大叔帮忙，居民的响应也只是从没做什么事变成做了点事而已。”
“残戈你听好，问的时候要死抓着一个重点。”零刃大手抓起残戈的头，完全不管后者怎么喊痛，把残戈垫在下头的皮纸抽走后才放开，“记住死者是以家族为单位死亡，陈尸地点大多是家宅、死亡时间在晚餐时间之前到之后，代表他们喝水时必然待在家里，水进到胃里直到死亡并没有耗太多时间。”
“所以呢？”好不容易保住头的残戈不高兴地问。
零刃把这些信息誊写在皮纸上头，对残戈报以胜券在握的自信微笑，“所以他们死前不久，肯定跟凶手见过面，而那所谓的凶手……是能正常出入这三个家庭，并且完全不会被起疑的熟人。”
“反正就是要问平常谁可以进他们家对吧？”残戈言简意赅地做了个整理，“那我问谁可以进他们家就好啦。”
“这问法不错。”零刃赞许道，“果然是我弟弟。”
一旁泉娜默默起身收拾餐碗，她现在有点不想跟这对绝城剑兄弟聊天──这会让她怀疑自己真的很笨。她先是跟着零刃跑一整天，没察觉这些细节，怎么零刃这么快抓出重点？如此也罢，为何连一个没干事情的残戈，都可以迅速且直接了断地搞懂状况？
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绝城剑兄弟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