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弓挑眉,“我不介意你这么叫我,于我而言外人给予的称呼都是他们对自我的内心反射,但要说我是呢,你以为你困兽犹斗的滑稽姿态就能显得高贵吗?”
“欸欸,别胡乱解读我问话的目的啊。”残戈咧嘴插话,“在一个能把人当肉猪削的伟大晶语术师面前我能高贵到哪去?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送个礼物还要先拍蛇蝇?要拍也是我们作主人来拍,难道刚刚你华丽登场时,我们赶着拿武器帮你打掉的热情不够让你感动吗?”
“你倒是挺会说话──”
“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是把礼物交出来,二是我把你当礼物送给水麟──讲错了,是把你的尸体当礼物,活的可能没人要。”
“残戈──”
“水,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虫子你吃吗?”
水麟果断闭上嘴,与此同时耳朵没聋的久弓浑身颤抖,发出闷闷的笑声,“噗呵,看来你没有想象中的笨,知道绕话攻击我,显然你的嘴比你的剑还强啊。”
“是啊,我光靠嘴就能考到赏金猎人的执照,还练剑干嘛?”残戈顺势应道,“好了别废话,说好的礼物呢?”
“真奇怪,我送礼的对象是我珍爱的小公主,怎么兴奋的是你?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喔。”
“但我对你很有兴趣,尤其想到你再不走我就有礼物可以送时特别兴奋。”
单手所持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寒光,残戈笑着,久弓的微笑却渐渐收敛起来。
“你可以试试。”
“怎么?比起送礼物,你更喜欢等我杀你?”
“真不晓得你在坚持什么。”久弓道,“一个礼物用得着你们大阵仗迎接我吗?无关恐惧,我甚至不需要移动半步就能杀光你们,那么你认为你的行为能换来什么?”
“我好像说过别胡乱解读我问话的目的。如果你不希望我继续浪费你的时间,把你要给小蓝毛的东西丢下来立刻闪人──当然,你要是执意拉一个人陪葬,我不介意让你把这边夷成平地,但赢家终究是我,因为我有赢过你的自信。”
“凭一把剑?”久弓紫黑的唇扭出嘲讽的微笑。
残戈持剑的右手退向剑柄尾处,本来藏于手心的剑柄处刻镂着一个菱形的空洞,上头镶着被繁复雕刻围绕的透亮蓝矿石,磨过光的棱面映射斑斓亮光透映到泥尘上。
他轻挥剑身,清亮的蓝色光芒从剑柄一路延伸向剑尖,剑身与春晓月的寒风相接处的瞬间,竟发出嗡嗡声响,本来朝残戈吹拂而来的风霎时歇止。
或者说,寒风依旧,但残戈本该因风扬起的发尾与衣角却纹风不动。
久弓的微笑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你说的没错,就凭一把剑。”
残戈的目光停驻在久弓已然受伤的肩膀,那道被他与水麟合力重伤过的地方鲜血从未停止流动,久弓面上虽未对此有一丝动摇之心,但残戈相信,只要久弓还有点理智,都不会贸然攻击。
像是验证残戈的想法那般,久弓受了伤的手突然伸向繁复黑袍内里,掏出一个东西后直接扔向残戈,后者接到手中,那东西触感森冷,带着奇异的弧状。
“光只刃域便自认能赢过我,你的自信心似乎膨胀过头了。”他甩头便走,黑色发丝扬起时带动一阵狂风卷上大量泥尘,腥味与泥沙让残戈等人倏然屏住呼吸,直至久弓的声音与影子随风消失在警戒范围之内,“看在小公主的份上今天不跟你们纠缠……但下次,请你们有交出小公主的准备。”
见久弓的气息已然消失,剑上的刃域立刻消散,将剑收入鞘中后残戈直往水麟的方向走去,伸手递出刚才收到的东西。
“给。”
摊在残戈厚实掌心上的是一枚几无雕刻装饰的小小银戒,圆环处仅镶着一枚圆形银色矿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