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纪宸骁这话听起来确实别扭,但季夏又清楚,他说的时候,心里绝对没有半点旖旎的念头。
在他眼里,爬、床的意思,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爬上床,而已。
季夏心里面憋屈,却不敢表露半分,好像她心思很不正经似的?
于是,她立刻露出害怕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答:“外面打雷了,我一个人害怕,所以……”就来你这里蹭一下床。
这就是季夏一开始给自己找的借口。
一个完美的、就算是纪宸骁怀疑也找不出丝毫疑点的借口。
就只许女孩子害怕打雷么,她一个男孩儿就是害怕,怎么了?
顶多被纪宸骁嫌弃怂、孬。
果然,像是故意配合她一样,纪宸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来,“怕打雷?你已经十八了,是个男人了。”
季夏战战兢兢地胡扯:“我……我童年的时候出过意外,心里留下阴影了。”
其实并没有。
纪宸骁的眉蹙的深了点儿。
季夏抓紧机会,摇着他的袖子,继续卖惨,可怜兮兮道:“纪小叔,我真的害怕。”
因为她发现,好像每次在纪宸骁面前装可怜,都会得到怜悯。
有些不可言说的事,就很容易不了了之。
她天生就长了一张乖巧脸,不管是装男人还是装女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感觉。
那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的冲动。
要是现在屋里还有别的人在,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季夏的行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在和纪宸骁撒娇。
还是教科书级别的那种。
当然,作为一个厌女癌晚期的单身‘老’光棍,纪宸骁从没有被人撒过娇,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他只是觉得季夏很可怜,甚至有点心疼他,纯属长辈对晚辈的那种。
看着挺乐观开朗的一个孩子,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心灵创伤,怪不得以前说话的时候没几句真的。
他又想起季夏那差点被人一脚踹折的腰,顿时更心疼了。
“行了,”纪宸骁终于放开季夏,“现在已经已经不打雷了,你回自己房间去。”
季夏好像还在后怕,犹犹豫豫地不想动。
纪宸骁沉吟一会儿,又皱着眉,艰难的做了个决定:“不想走就算了,今晚挤一挤。”
刚准备麻溜闪人的季夏:“……”
天哪,她就是不想显得那么匆忙,装装样子而已,不是不想走!
谁想和你睡啊!
季夏一僵,马上想委婉地拒绝,可是,又听纪宸骁道:“反正都是男人,没关系的。”
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季夏心虚啊!
总觉得如果现在还拒绝的话,就是否认他说的‘事实’?
于是,季夏心里留着泪,表面上却欣喜若狂地,就差热泪盈眶了,“谢谢纪小叔,放心,我睡觉不打呼噜,也不磨牙的。”
纪宸骁对他违心的感激很受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哦。”